现二叔真的不收礼时,他还是感动了。
在田寡妇与小木匠二人将出门时,二叔又扔了一句话过来:“好好过日子!”
二人听后急忙连声答应。
“好好过日子”,这是爷爷在世时最爱说的一句话,如今从二叔的口中说出,又多了一些意味。
再说那两个表哥,三下五除二就在草莓大棚里安下了床铺和锅灶,动作极其熟练,手下的活也做得很漂亮。
床是安好了,两人却没在里面睡,而是去了纸花娘子的纸花店。
在小木匠回来的一周后,我见到这两个河南人。
自从田寡妇说她种草莓以后,我就一直关注着她的进展。知道草莓大棚已经建好,种草莓的人也已请到,我就去地里看了看。
走出村子北口,我看见了老桃树和大土堆。
老桃树更老了,树干上满是伤痕,枝叶却依然蓬勃,树冠遮盖了半边天。
大土堆还一如继往的立在大路中央,像一位横刀立马的将军,而满身的酸枣树就是他的盔甲。秋日的阳光下,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讥笑。
我想,他一定讥笑脚下绕行的路人。是的,多少次、多少人都建议将它移平,好让路笔直畅通,却均未得逞。
过了大土堆再走百十步,就是田寡妇与小木匠的草莓大棚。
小木匠老远就看到了我,早早迎了上来。
到了大棚边,他殷勤地向我介绍:“李,李老师,这是我大表哥,这是我二表哥。是,是给我来种草莓的!”
小木匠见我专门来看他们种草莓,便有些紧张,说话也点结巴。
倒是他的那两位表哥很淡定,只是冲我憨憨地笑了笑。但在这憨憨的笑中,我没有体会一丝的真诚和热情。
我以微笑回敬,不免也多看了他们两眼。
这两个人的确有几分相像,都是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都很瘦,都留着小平头。只是年龄大些的家伙肤色黑了一些,长着三角眼,蓄着小八字胡,有点些尖嘴猴腮,贼眉鼠眼,而另一个则要顺眼许多,他是国字脸,面如冠玉,鼻梁挺直,眉目之间竟然有几分英气。
这种英气我似曾在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走进草莓大棚,映入眼帘的是六条高35公分的田垄,长度足有近百米,而每条田垄的上面都栽着两行草莓苗。草莓苗高大约15公分左右,因为刚栽下不久,苗叶耷拉着,苗根处有浇过水的痕迹。
我从来没有见过种草莓,也没有见过草莓苗,感觉很新奇。
“李老师,你看这些就是草莓苗,从西安运过来的,等到今年冬天,就会开花结果,到时候您一定来尝尝鲜!”
小木匠一边给我介绍一边热情的邀请我。
这小子很会来事,难怪田寡妇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我笑了笑,算是对他热情接待的感谢,然后转身走出草莓大棚,小木匠小心的陪着,而他的那两位表哥已经去了大棚的深处忙活。
刚走出大棚,就有一声断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