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今日也在晒谷场上工,她用那种不屑到看辣鸡的眼神瞟了眼云婉婉,重重哼出声。
“小狐狸精,一天天就知道勾搭男人,才来靠山屯几天,就勾的何知青为她发疯。”
“桂花婶,你这说的也太难听了吧,女孩子名声多重要,你怎地乱说一通?”
梨花婶为人豁达,又因为自己没有闺女,对这些千里迢迢跑来乡下吃苦的女知青们天然多了几分疼惜。
“大柱家的,你啊还是太年轻,这何知青在她们没来时,谁见了不得夸一声那什么谦谦君子,你现在再来看。”
王桂花说的头头是道,周围坐的一圈人顺着她这个思路去想,瞬间多了许多恶意揣测。
“你胡……”
梨花婶气的脸红脖子粗,还要据理力争,就被她大嫂一把按下,暗地里冲她摇头。
一个嘴瘸的马大哈怎么斗得过一个阴险狡诈之辈?
梨花也是不记骂,都在桂花婶那里吃过多少回闷亏了,还这么容易上钩。
“王婶子,如今可不比以前,你污蔑人家女同志乱搞男女关系,万一她去公安局告你,说不得你还能去农场陪老海两口子。”
李婶也是个妙人,踩着王桂花显摆自己:“咱们大小也是个干部家属,不指望你觉悟有多高,最起码不能随便嚼舌根啊。”
高度出来了,墙头草似的众人又急着捧李婶臭脚。
“还是大队长夫人有觉悟,我原也说人家闺女大老远跑咱们这疙瘩来,可不能平白受冤枉啊。”
“可不是吗,女孩子这好名声大过天,都是正值花期的小姑娘,若是就为几句闲话给害了,桂花婶你罪过可就大了,想想你们家芙雅吧。”
“你乱说什么?”王桂花恶狠狠盯住陈梨花:“大柱家的,你再敢掰扯我们家芙雅,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呦,芙雅就金贵,其他人就是杂草,你们家芙雅说都说不得。”梨花婶阴阳怪气怼人。
桑芷萱拿起个剥完的玉米棒子丢到云婉婉脚边,眼神往李婶和梨花婶那边使了使。
云婉婉眼神闪了闪,似懂非懂,她虽然重生了,但不代表她就懂这些弯弯绕绕啊,救命,芷萱到底想说什么,她该怎么办?
秦立明垂眸,将她茫然四顾的眼神看的真切,唇角略微弯了一下,假借拿玉米棒子的机会低头轻声解释。
“你现在该去谢谢李婶还有梨花婶,多谢她们为你讲话,再顺便哭诉一下你有多委屈,懂吗?”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云婉婉猛点头,无师自通拿袖子搓红眼圈,跌跌撞撞来到李婶面前深深一鞠躬,梨花婶那里也是一样。
然后泫然欲泣对着王桂花做害怕状,啐泣着哭诉:“王大妈,你在火车上就因为抢桑同志座位,推的她摔倒受伤。
之后更是一直刁难我们,也怪我们倒霉,分到你地盘上来,可你万不该造谣我是……是这样的人啊。
以后,你让我怎么活下去,你毁我名声,我也不让你好过,我这就去公社告你,公社不管我去市里,市里不行我上首都!”
云婉婉喊的声嘶力竭,哭的直不起腰来,双手按着膝盖大口喘气。
桑芷萱义愤填膺走上前,半揽着云婉婉,对王桂花怒目相向。
“本就不是我们的错,你却一再刁难,王大妈你欺人太甚,走,婉婉,我陪你上公社。”
两人搀扶着往屯子外边走去,秦立明默默跟随,李红军想了下也跟上去。
“等等,我替我奶奶向你们道歉。”
一位外貌妍丽,声若百灵的少女伸手挡在他们身前。
乌发沉鸦扎成两条大辫子,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明丽,气质清纯又带着股隐隐不可说的自得,中和了清丽感。
总之,这个人很矛盾。
桑芷萱暗暗警惕,从她悄无声息出现时,就已经将心底的警报拉到最大。
“哥哥姐姐们,我奶奶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年纪大了,哪里还经得起折腾,你们就高抬贵手,宽恕她这一回吧。”
云婉婉捂着心口,双眉似蹙非蹙,端的是弱柳扶风。
“姑娘,换了你是我被人这么污蔑,你能不能随意原谅他?”
赵芙雅板着脸考虑了很久,她为难的点了下脑袋:“姐姐,我或许会生气,但最后终究会轻拿轻放,选择原谅。”
“所以,你不是我!”
说完,四人飘然离去。
赵芙雅是个聪明人,其母宁小茹同样不遑多让,她反应很迅速,四人未出村口,已经被她给拦下。
宁小茹温温柔柔,颜色姝丽娴静,但眉宇间又带着硬朗,看起来格外倔强。
“四位还请留步,你们年龄和我们芙雅差不多大,我在这里便斗胆将自己放在姨的位置上。
唉,同是知青,我比你们更懂远走他乡,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痛苦和绝望。
抛开王桂花是我老婆婆不谈,你们前途不明,归期未定,就这么大咧咧将她得罪死真的明智吗?”
桑芷萱佩服看着这位口若悬河的妇人,可以说,下乡知青中她是混的最好的,总能在逆境中抓住机会,头脑十分清醒。
“那作为前辈来讲,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桑芷萱好整以暇反问。
王桂花嘴巴虽然脏说话难听,但这件事情他们即使闹到公安局去,靠山屯这些村民也不可能帮知青说话的,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反而弄巧成拙,加深村民和知青们的鸿沟,从而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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