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然而,许逸锋张了张嘴,话没有说出来,倒是先来了几声干呕,忙慌慌的用手压住胸口,这才控制住没有呕吐出来。
不过,这厮那脸色却是相当的难受。
我忍不住就狐疑,难道,我看错许逸锋这小子了,他还真不是装醉,而是真醉了,只是,就他这点酒量,还是海龟,还花天酒地,还到处泡妞,这岂不是闹笑话吗?
“杨开,愣愣的坐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帮锋哥,扶他去洗手间!”白静这时却别过脸来,对我喊道,居然还有点替许逸锋担惊、着急,更有点嗔怪我。
“这这你不是和锋哥相亲吗,还是你扶着他更合适吧,我虽然是你弟,但到底是表弟,这插在中间算什么?”我又愣了愣,心里那个恨,嘴上却道。而且,是用了那种平和、有趣、又带着玩笑那样的语气,半点醋意也没有。
我是故意这样的,我外衣底下的衬衣上夹着许姨安装的窃听器呢,我就是要给许姨制造个假象,让她感觉到,我是全心全意的在帮她办事,虽然陪在白静身边,却有礼有节,并不陪得过多,只是为了方便许姨窃听那般。
“让你过来就过来,啰嗦什么!”白静却没好气了。
也不知道,是我半点醋意也没有的玩笑,让她生气了呢,还是她真替许逸锋担惊、着急,又或者,她快扶不住许逸锋了,怕许逸锋没能尽快去到洗手间,当场呕吐到她身上。
毕竟,她个子虽然高挑,却到底是个女子,相对于许逸锋那高大强壮的身子来,显得太过娇弱了,她要以一己之力,独自把许逸锋扶到包间外,过道那边的洗手间去,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
白静生气了,我自然不能再在餐桌前事不关己的稳坐钓鱼台了,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赶过去,从另一边扶住了许逸锋。
白静没再说话。
出得包间,经过过道,到得远远的那边公用洗手间门前,白静这才又对我没好气的冷声道:“扶他进去,白痴!”
白静的一声冷骂,终于点醒了我,原来,她让我帮忙扶着许逸锋,更多的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把许逸锋扶进男洗手间去。
我忍不住就傻笑了下。
“傻样!”白静又道,然后,放开许逸锋,故意对我冷着个脸,转过身,去向那边的女洗手间了。
我对着那边洗手间外的公用洗手台前的那面大镜子看了看,发现自己那傻笑的样子,还真挺傻傻的,不过,傻得却还是挺可爱的。
当时,我的心情忽然真的很爽,白静好久没这样骂我了,虽然是骂了我之后,便冷着个脸转身离开去那边洗手间了,一副再也不屑看到我的表情,却打她被许姨接进滨江城来后的两年里,第一次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着“打是亲,骂是爱”。
然而,我忽然就在镜子里看到,许逸锋正在镜子里对着我呢,一张脸上的表情,既极度难受,又带着恨。
敢情,这厮是因为头晕和胃里正翻江倒海,所以难受。也敢情,是因为我没来得及掩饰,脸上那忽然而起的幸福和得意,让他猜测到了点什么,所以,对我恨。
许逸锋忍不住就张了张嘴,明明极度难受,却偏偏恨恨的,像是要对我说些什么,结果,话还没出口,脸上的表情就陡然更加一阵难受,嘴里发出一连串“哇哇”的干呕声,忙又拿手一个劲的按着胸口,这才终于强忍住,没有特么丢人的就在洗手间门口,当着好几个进出洗手间的青春男女呕吐出来。
我忙扶着许逸锋,快步进了男洗手间。
刚到得就近的一个小便槽,许逸锋便再也忍不住狂吐了起来,之前那强压在胃里的东西,在他“哇哇”的呕吐声中,翻江倒海,报复性的汹涌而出,发出阵阵恶臭。
洗手间里好几个刚解决完的人,立马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连拉链和皮带没弄好,也顾不上了;又有几个正打外面进来的,更是刚到门口,便慌慌的退了出去。一个个全都又是捏着鼻子,又是抱怨,还对许逸锋投来嘲讽和鄙夷的异样眼神。
许逸锋当时正极度难受着,只一个劲呕吐去了,也顾不得丢人,可老子还扶着他呢,作为那些人眼里的同伙,老子脸一阵通红,感觉丢人都丢到地板上去了。
好在,我打小在农村长大,拉屎都蹲的是茅坑,不论是人还是畜生的屎尿,都见惯了也闻惯了的,所以,尽管,他这呕吐出来的秽物真的很恶心,但还是没能引起我太多的不适应感。
一会儿之后,许逸锋呕吐完了,又在我的搀扶下,用手撑着小便池上方的墙壁,略略休息了下,脸色便渐渐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