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的瑶瑶做的那个安神的汤,是真好喝,喝的这一晚上,我睡得格外香甜!”
这话一说,原本准备帮忙盛粥的顾瑶。
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落下来,她故作镇定。
“爷爷若是喜欢喝,晚上我在给您莲子羹。”顿了顿,补充,“莲子羹,本来就具有安神的疗效。”
这话,也打消了廖高毅的疑虑。
他摸了摸脖子,笑了笑:
“瑶瑶不必这般辛苦,廖、老家人那边很快要过来一个做饭的亲戚,到时候让文姨来做就好了。”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
让顾瑶心里一惊,“咱们不离开安州市,回老家吗?”
经过昨晚上那一遭,她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安州市,离顾宁,离安家远远的。
她的反应有些大。
这让,廖高毅不由得抬头看了过来,有些奇怪,“安州市这边事情还没解决,自然不着急回去的。”
他姑姑廖谷秋。
可不能就这样白死。
他姑姑的后人顾瑶,可不该被安家人这样,白欺负!
“这样啊!”
顾瑶若有所思,她有些神不思蜀。
……
顾家。
从廖家离开后,顾宁就没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院子外面,吹了一下冷风。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进入了一个胡同,只需要扒开胡同的一角,就能看到真相。
但是,那一个一角,却怎么也看不见。
找不到。
更别说扒开了。
她吹了好一会冷风,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大衣,顾宁一抬头。
竟然是还未离开的赵建安。
月光下。
赵建安皮肤白皙,眉眼温润,他温和道,“隔壁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在查了。”
顿了顿,“老师也在怀疑!”
老师当时虽然离开了。
但是顾瑶的反应,到底是让老师产生了怀疑。
大衣披在身上,还带着对方的体温,温暖又平和。
但是即使这样,顾宁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下意识地要抬手把大衣给扒拉下来,但是却被赵建安给摁住了。
他低头看她,眼中的复杂,让顾宁有些看不懂。
赵建安是想问……
他知道有些话能说了,有些话却不能说,所以他并没有问出口。
而是,认真地抬手,给顾宁将大衣给披着严严实实。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温和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别感冒了。
”顿了顿,“你不必担心,真相早晚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顾宁知道,他说的是,顾瑶那件事,也是余家父子这件事。
她嗯了一声,只觉得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不自在。
顾宁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当着赵建安的面,把他的大衣给脱了下来,还给他,“我不冷。”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离家很近,你回去则是要一段路。”
赵建安没和安老一起走。
必然没有小汽车坐了。
在这寒风里面,没有大衣,光一件薄薄的衬衣,可抵御不了寒风。
赵建安难得强势了一次,但是顾宁比他更强势。
所以,当胳膊上搭着大衣的时候。
他张嘴就想问,如果是周致远,你也会这般疏离,淡漠的拒绝吗?
不给人任何机会。
但是,赵建安没有问,他是一个聪明人。
从没人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有些话,一旦开口,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可能。
赵建安手握着大衣,随意地放在胳膊肘地方。
看起来越发温润,洒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大衣,沾着毒药!”
当然这话,也不过是他调侃而过,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两本书,递给顾宁。
“这是你现在的课程,我把数学和英语单独拿出来了,你可以回去看看。”
顿了顿,他开玩笑道,“这下,你总不能在拒绝了吧?顾同学?”
这就是赵建安的聪明之处了,一下子从朋友,变成了师生。
而且,这课本也是顾宁所需要的,所以,她也没拒绝,而是大大方方收了下来。
“谢谢赵老师,等我先过一遍,又不懂的,还请赵老师,多多教习。”
伸手接书的时候,露出一截皓腕,雪白又纤细。
和顾瑶的孱弱不同,顾宁的手腕,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又像是上好的绫罗绸缎。
无一步漂亮。
赵建安颔首。
月光下,他面容温润,越发显得风光霁月。
他抬手在唇边微顿,轻咳一声,“既然身为老师,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宁,“嗯?”
一声嗯字,软软糯糯,带着几分清甜。
酥麻到人的心坎里面去了。
赵建安打起精神,“就是高考的事情,顾宁,你该知道的,读书期间,我不建议你,分开心思?”
顾宁清丽的面容上,有几分疑惑,“赵老师,你可以直接讲出来。”
“就是——”赵建安温和道,“就是,不要处对象!”
顿了顿,怕顾宁误会,他直接以过来人身份教导。
“高中两年,是你正需要集中精力学习的时候,恋爱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这两年,错过了就错过了!”
“而且,你考出一个好大学,将来大学里面认识的异性,不比在安州市认识的更优秀?”
这不是,赵建安无的放矢。
而是,环境决定圈子。
等顾宁,考上了清大北大。
这种名校,她将来在那种环境下,找到的另外一半,绝对不必现在的差。
甚至,要比现在更为优秀。
当然,周致远是例外!
但是,正是因为是例外,赵建安才不能让顾宁被周致远给分了心思。
这就是,赵建安那温润如玉皮囊下面,藏着的腹黑了。
顾宁若有所思,她盯着赵建安看了片刻,低声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赵建安哪怕是临走的时候也没想明白,顾宁安一句知道了,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他没去深想,也没敢去深想。
……
隔天。
顾宁一早就准备好了油漆。
等顾向方和顾建设,把家里的两个黄花梨木大箱子以及,挂衣架,一起搬到院子外面的时候。
她准备的油漆就派上了用处。
之前那一对大箱子的外侧,油漆早都掉的锈迹斑斑。
顾宁准备的红色油漆,可以让这一对大箱子,连带着挂衣架一起,焕然一新。
这种活计,顾宁自然是没动手的。
刘淑珍去上班了,顾建设去了运输队,因为是周末的原因。
只有三个小的在家。
动手,自然是顾向方来了,他之前本就学过一段时间木工,所以动作极为熟练。
等他刷完两个,把黄花梨木箱子放在一旁敞开晾着的时候。
便冲着顾宁喊道,“宁宁,油漆不够了。”
两个大箱子,是好木料,顾向方自然不会节约,这用起来油漆来,也就自然毫不手软。
顾宁应了一声,转头就进屋再去拿油漆了。
恰巧。
隔壁廖家大门突然开了。
是廖家父子和顾瑶从里面走了出来。
廖老爷子在看到顾家门口,那敞开晾着的大箱子和挂衣架的时候。
一愣,目光一凝,眼睛微微眯起。
仔细盯着看了起来。
半晌,他朝着廖高毅喊道,“高毅,你看,那是不是像你姑姑,当年陪嫁的黄花梨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