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歌会的邀约

    本届篮球冬季选拔赛在朝日电视台播出的第一天，收视率即达到了高中体育类节目的最高点，之后随着山王工业的晋级更是一路走高，越来越多的人通过这种落后的转播方式争相一睹被媒体奉为“奇迹球员”的我的风采----除了表现出非凡天赋，我的颜值还很高，传闻性情又好还会煮面，种种都属于篮球爱好者和中学女生都能包揽吸引的理想人设。

    山王工业和泽北荣治的形象迅速出现在银座三越百货商店的大型广告横幅上。受经济泡沫破灭影响最严重一片哀鸿之状的东京经济圈，甚至是心生绝望的许多普罗大众，迅速找到了一个可以重塑他们自信心的新偶像团体：还有什么比集团结拼搏与奇迹之子于一身，战绩辉煌的不败山王这样的队伍更有正面影响力？

    简而言之，从山王到我，都迎来了比预料程度更受欢迎的爆红。学校帮我们接了从运动饮料到亚瑟士球鞋的新代言，杂志封面新年专刊等各种额外事情将12月训练之余的时间占得满满当当----还好学校和教练懂得成绩是一切的根本，哪怕需要进行商业活动，山王工业的训练营内，从未有过半点松懈。

    “所有的胜利结果已经是过去式，未来的成绩要靠现在的练习！不要以为外界叫我们‘不败山王’我们就能轻视对手---你们要明白，深津和大河田已经高三，即使是泽北，也高二了，未来山王终究要由你们来担当主力位置----受不了山王练习强度的人，就请尽早退队。”

    堂本教练对一年级的新人训话。以小河田为首的队员老老实实服从教练从马拉松跑起----已经跑完的我则和深津嘀咕，是不是小河田打算减减肥，等我走了，担当下一任的王牌。

    “可是泽北你到底是传说中建校以来最英俊的一个队员咧，想要再找到第二个你这样的王牌不容易咧。”

    大河田的宽脸也凑了过来，继续追问我他一直纠结的问题，“泽北，这个月你到底收到了多少封情书？”

    “我真的没有数，也完全不在意啊学长。”

    成为国民新偶像对我毫无影响，也就是会收到成堆的书信，多到堆满房间的礼物，以及，当坐新干线往返秋田县与神奈川县的旅途中，会遇上越来越多要我签名的人----

    我微笑，永远保持礼貌满足他们。五个小时的旅程，窗外冬季白茫茫原野的景色终究色调单薄了点，还是暖烘烘的车厢内穿着明亮颜色冬装的各色人等，更有趣味----我托腮笑着观摩旅途中的男女老幼，观摩需要父母细心照看的稚童，遗憾于人类这点比不上一诞生就能跑跳的羚羊；观摩白头到老也要紧紧拉着手坐在一起的夫妻，还窥探现在年轻的情侣如何亲密偎依在一起----

    就在斜对面，女生将便当里的梅子咬着贴近男生的唇，用嘴喂他。报纸后偷窥的我，仿佛看见了一个新的奇妙世界----他们都是普通人，可散发出愉悦的光环，比起电视上俊男美女演的男女主角亲密相接，怎么旁观起来更刺激了呢？难道，这就是真爱和演戏的区别？

    抵达神奈川，面对赶到车站接我的三井，我望着他说话时启合的唇----比刚刚那个男生唇形完美多了，润泽度很棒，泛着健康鲜活的红----我见过他吮梅子！两指掂起，塞入整齐的白牙之中，一咬，绛红色的汁液飚出----

    “小泽！”他兴高采烈地打断了我莫名其妙的遐想和更莫名其妙的干渴感，“知道吗？虽然我集训又参加冬季大赛，但期末考试的成绩也不比木暮差！我是不是天才？”

    我也为他感到由衷高兴，“是的，我早说过你很聪明嘛三井。”

    这次来是应约和他共度平安夜圣诞节，我把从美国带回来的nba明星签名篮球送给了他，他的圣诞礼物则神神秘秘等到我们吃完法式大餐回到公寓才拿出手----即使很久之后，我都清晰记得每一个细节。

    时钟敲响十一点，我站在大块玻璃落地窗前，公寓外是白雪皑皑下更辉煌的灯火夜景，远处百货大楼外墙被灯光装饰成一颗闪闪发亮的圣诞树，绵延这座神奈川城市的海岸线也覆盖着雪，与海潮浪花一道编织成一条银色滚边的丝带，华丽蔓延至夜色远处。欣赏风景的我听到踩在地毯上的动静，微笑着回过头---

    屋内没开灯，只有烛台上点着节日蜡烛，明暗交织，内外错落的光将三井的脸部线条勾勒得轮廓更鲜明，且又有柔和感。

    他的运动员短碎发今晚用了定型水打理，显得更成熟也真英俊，已经回家了，他居然又换了一袭三件套的英式西服，无比郑重地，一步步走近我，眼里，有我见怪不怪的火苗在跳。

    落地窗的大块玻璃反射出我和他的投影。我只穿了白衬衫和黑校裤----虽然也好看，但比起他，我总是显得不够重视衣着吧。

    他贴近，我享受地闻大概是定型水的雪松马鞭草味道，他从胸前兜里献宝似地掏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小泽。圣诞快乐！我给你戴上好吗？”

    盒子里是一条银色带坠的项链，颇有我送他生日礼物篮球袖扣的风格，却比那更精致：坠子是叠套款，金属小人分别做出篮球扣篮与三分跳投的动作，一颗光润金色的小珍珠则栩栩如生是小人手中的篮球----这是百分之百花费心思设计的定制款。

    我喜欢。点点头。三井立即绕到我身后给我戴上，他比我矮四厘米，呼出的灼热气息正好扫在我后脖颈上，令我敏锐地感到酥麻----总之，这种怪异的感觉，我也是喜欢的。

    “小泽，你会一直带着吗？”三井在我耳后呢喃般询问。

    “没问题。比赛我都可以戴。”伸手握住垂到胸前的坠子，我不由得想起了接触过的那些美国篮球黑哥们，“这可比美国球员他们那种粗粗的金链子要美观多了！暴扣起来飞舞的大金链也不嫌砸到自己啊？万一砸到牙了呢？像这条，正好，我扣篮的时候即使飞出球衣领口，也有轻盈感，还像环轨小行星带一样璀璨漂亮呢。”

    他低低笑了。又转到我面前，直视我的眼睛，“小泽，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我欣然朝他摊开双手。三井表情虔诚地捧起，摸了摸掌心----

    “和你一样，优秀篮球运动员的持球控球方式，让他们的手都是掌心干净而摩擦起的茧子都在指尖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解说……大概是他看着我手的表情，还以为是在看什么珍稀瑰宝。

    三井点头，“嗯。”而手指却轻轻在我手腕上比划，勾得我有些心痒痒----我正在想他估计是测量我的手围下次送个阻挡汗水的护腕之类，他又说，“小泽，你明年这时候，也会和我在一起渡过吧？”

    “是啊。不过那时候，你要进大学了。可能要准备去别的城市，不住这里了。”

    他浅浅笑，不多说，试探地沿着手背一直摸到了我的中指----真的是在和他自己的中指粗细比较，仔细测量。

    ……难道下次是要送我打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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