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精致的镂空吊灯,成明站在酒窖门口,背对着光线,伸手将钥匙插入门孔里,轻轻一扭,门被打开了。
他刚没走两步,脚边碰到了一个空空的红酒瓶子“滚出去!”
成明听着他坐在一边的角落里,醉意熏熏的依旧透着一抹冷清的话语,说着三个字。他却不为所动,也没有开灯,将门随手关了,将钥匙放在一边的桌台上。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找个人陪岂不是更好?”他伸手在酒架上拿了个杯子,走了过去。
“成明?成明啊。”他开口道,一下询问一下自答。成明走了过去,拿着两个垫子,放在一边,坐在其中一个一个上,又对着刘亦寒道“过来点,跟你聊聊。”
刘亦寒大概是喝醉了,很是听成明的,轻轻坐了过去。与成明并肩而坐。
两人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却没有想到这么不是时候,掐点掐得太到位了。
“你们说了什么?”成明问。
刘亦寒冷笑了一下,对着成明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之启齿道“说了什么?我们说了很多啊,太多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就像这样”刘亦寒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做着用刀插入心脏的动作,再次对他道“凌迟心脏,我觉得自己要是有心脏病,可能现在已经发作死了吧。”
“SB玩意儿,闭上你的臭嘴!”成明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很不好地开口低吼了他一句。气得他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
各自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时不时地说死,还诅咒自己,活腻了不是。
刘亦寒自顾自地和成明碰杯,又自顾自地仰头尽数喝了下去,缓缓开口道“我也恨自己为什么身体里会流着他的血液。我不想的,成明,我不想啊,我宁愿自己身体里,是刘一鸣的血液,是他真正的儿子。”他吼着开口,话语里充满无奈又无助,接着他继续道“我…我有想过蓝田知道会怎样,我们会怎样,可是,我忍受不了,她离开我。二十几年了,太长了,这种刻骨铭心像融入骨髓里的爱意,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他的杯子从手里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嗓音,成明将自己的酒杯放在地上,起身将他整个人扛起来,走出酒窖。
“派人进去收拾。熬些醒酒汤,给他服下。”成明吩咐道,转身两人给了一边的几个保镖,让他们扛着刘亦寒进了房间。
“成少爷,辛苦你了。少爷他这……”管家一一照着成明的吩咐去安排人干活,走了过来,对成明满是感谢。如果不是他来,这一帮子人,这一晚还指不定不怎么呢。
“晚上派个男保镖看着。睡一觉他明天就好了。”成明说着。他了解刘亦寒,心情不好,无论大小,都得在酒窖里喝大半宿的酒,直到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发泄完毕。第二天又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自行去公司上班,只是他和蓝田之间的问题,这是一道鸿沟,两个人之间才能解决。他们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
成明走出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蓝田坚持不在医院里,沐苏月再次让医生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太大问题之后,才同意让人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安全送蓝田回自己的住处,那里有她家佣人和管家。
与蓝田道了别,回家的路上,沐苏月接到成明的电话。
“在哪?”成明在电话里问着。
“回家路上。”沐苏月回答道。语气很轻,有些困意。
“累了?”成明听着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开口问。
“没,就是困了。”
“嗯,那你睡一会儿。”
“不用,我们聊会儿天。回家再聊聊蓝田和师兄的事吧。”沐苏月开口提议,想着这会儿要是睡了,待会儿自己就没什么心情与成明一起想办法了。
“好。”成明应声道。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通话,一直抵达别墅里庭院的主干道上,成明就站在那里,等着她,车子停了沐苏月才挂了电话,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怎么在外面等呢?多冷啊。”沐苏月走到他身边,成明伸出手,手掌比她还暖和,就听成明笑着问她“谁冷?”
“我我我,行了吧。真是人体暖炉。”沐苏月由着他将自己的手放在手心里揉了揉捏了捏,又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成明对她道“走吧进屋。”
“好。”
两人就这么并肩着一起走进了屋子里,沐苏月原本脑海之中的瞌睡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路灯发出暖色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融合又延长,像是某种一生一起走,永生永世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