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没好友经过思考的,就冲了出去。
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找到苏可盈!
当顾琛冲到河边的时候,苏可盈已经被河水给冲走了。
顾琛从没见过这条河有像今晚如此湍急的流水,就像他从不知道自己听闻那个他从未放在心里的小脚女人被浸猪笼的消息后,竟然会这么恐慌。
明明他比谁都要希望她赶快消失在自己生命里,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去追求新的人生,但是看见眼前湍急的流水时,他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难过。
“真是邪门了,今天这水怎么这么快。”顾琛赶到时,顾夫人也怔怔的望着面前瞬间就不见了踪影的猪笼,幽幽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么个好姑娘,谁让你就是抓不住琛儿的心呢,为了琛儿的名声,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人呢!”顾琛拨开面前围堵的人群,看见一脸惊慌的母亲,又哑声问了一遍:“人呢?”
从来没见过儿子露出这样的表情,顾夫人颤了一下,扯着不自然的笑说:“我们顾家除了这种不知检点的儿媳妇,当然是已经沉塘了。”
“多久了?”顾琛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河面。
无人敢应声。
“说话啊!”
他面如修罗,没有哪个下人赶在这种时候去触他的霉头,河边安静的只有瑟瑟的风声,还有顾琛愈发沉重的呼吸。
最后顾夫人悻悻的说了句:“也就刚刚放下去而已,谁知道今天水这么急,也是这丫头命不好,可不就是老天爷都觉得她要早点归天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顾琛哑着嗓子,对着母亲,到底是没有吼出声,“她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为什么要这样——草菅人命!”
最后四个字他咬的格外重,吓得顾夫人脸色一白。
她想起苏可盈被沉浸水里之前麻木如死灰的眼神,还有白的像野鬼一样的脸色,心里不由得冒出来几分寒意。
顾琛不知道心底渐渐涌上的疼痛感究竟为何而来:“母亲,您将我送出国门接受新式教育,却自己将浸猪笼这种惨无人道的封建糟粕用在自己家里,就不觉得讽刺吗。”
当着下人的面被儿子这样顶撞,顾夫人眼眶一红,尖声道:“我这是为了谁啊,你以为我下这种狠手自己心里就过意的去吗,要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我至于做这种事吗?到头来却都成我的不是了!”
顾夫人越想越难过,锤了顾琛几下,自己拿下帕子擦眼泪。
顾琛头疼欲裂,无力道:“母亲,这不是在维护我的名声,这是在毁我们顾家的名声啊,这是一条人命啊。”
人命人命,她难道不知道吗!可盈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要不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她至于吗!
顾夫人抹了把眼泪,一时冲动道:“合着这都是我的错了?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跟林小南合作,花了这么大功夫”
不过脑子的话方才脱口,顾夫人便觉得不好,悻悻的住口,便见顾琛难以置信的问:“母亲您说什么?”
顾夫人闭口不言。
“您和谁,做了什么?”顾琛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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