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着的武者们的热情。
这里的一切,都在为即将踏进北境大泽的武者们做准备。
林德清一行人找了足足半日,才找到一个小客栈落脚,因为赶上上半年春捕的最后一次开城期限,这里武者聚集房间紧俏,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幸运,只能住大通铺,六人间。
大家都是糙老爷们,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住进来的时候,不巧这屋里早先入住的那位出门去了,没有打上招呼。
定下了住所,田七觉得自己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这一路过来,车里车外,车顶,甚至是黑骢的背上都坐了个遍,也就车底没待过了。
师父说车底属于阿杜,一般人不能去,他听不懂,也就没多问。
经过这十天的颠簸,整个人就像散了架,吃不好,睡不好,出门前的喜悦和期待早就消磨没了。
好不容易能消停一下,彭师伯说饭后,又要带着大家去采买些物品。林德清说要去边境屠阳城看看,好在这里距离屠阳城不是太远,他只能跟着师父去了。
北沄州极北的地势逐渐内收,最北边定北城的边境,有一道横亘北沄州东西两境的巨大城墙,将北境大泽与定北城完全隔离开来,城墙以北的一大片三角地带,就是北境大泽,而这道城墙,就是-屠阳城。
城墙上宽下窄,地基深深扎进冻土之中,足有近百米宽,内面青砖搭建,外面覆盖着乌金尖刺,覆盖的积雪消融了大半,露出挂在尖刺上的异兽残骸和干涸的血迹,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林德清也是头一次来到北境大泽,他一下就被这里苍茫的景象吸引住了,站在屠阳城之上,极目远眺,北境大泽尽收眼底。
大泽山顶的积雪常年不消,一股清新而又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山间地面一大片黑白色之间夹着一抹鲜绿,参天的苍松翠柏点缀其间,一道积雪汇聚的河流蜿蜒而出,附近的兽吼鸟鸣都听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北境大泽名声在外,谁会把拥有这般景色的北境大泽,跟凶兽遍野稍不留神就会死无全尸的凶残狩猎场联系到一起?
这里不单人猎兽,兽也猎人。
“此情此景,不由得我都想赋诗一首......啊......”
就在林德清诗兴大发之际,一个肃杀的从不远处声音传来。
“乌旗军例行巡视,无关人等肃静回避!”
“真是扫兴。谁啊,这么大阵势?”林德清垫脚仰头循声望去。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城墙地面有节律的颤抖,一支队伍正从不远处踩着几乎一样的步点,整齐划一的走了过来。
领头一人骑着一头身材魁梧的黑白色巨熊,高大,威猛,身上还有不少打斗造成的疤痕,巨熊每走一步,城墙都是微微一颤。
巨熊身后三人一排,居中者手持一面黑色的三角旗,画着奇异标识的旗帜,迎着风猎猎作响。
后面陆陆续续走过十排军士,各个都是黑盔黑甲,面容冷酷,不怒自威。多看一眼都觉得杀气腾腾,心中发毛。
田七也被这肃杀之气震慑,不由自主的向林德清倚靠了过来。
“这些是什么人啊?”田七小声问道。
“乌旗军!玄门的军队,很厉害的,一个军士长至少也有驭兽境巅峰的修为。”旁边的一人解释道。
“玄门的军队?为什么这里不让秦天国的军士驻守,要派乌旗军这么强的军队驻扎?”林德清随口问道。
“可能因为北沄州是玄氏一族的发源地吧,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怪不得要派乌旗军来,这是他们老巢啊!”林德清恍然大悟。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巨熊的脚步停在了林德清等人身边。
“何人喧哗?”骑在巨熊身上的乌旗军头目怒目圆睁,低头扫视,两道目光从头盔中射出,旁边那人赶紧低头噤声。林德清仰头眉眼上挑,一刹那,跟那头目的目光正好对上。
“这人什么毛病?目光里哪来这么大的怨气?拉着个臭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不惹事不惹事,溜了,溜了。”
林德清眼珠渐渐上翻,露出了眼白,仰着脑袋不停的左右探寻,伸手胡乱摸索,最后,把手轻轻的搭在田七的肩膀上。
军士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才扯过缰绳,带着乌旗军队伍离去。
旁人见乌旗军队伍走远了,赶紧安慰道:“好险啊,还好你没有跟他们起冲突,乌旗军权力可是大得很,定你个冲撞之罪,你可就要人头不保了。嗯?这位仁兄,你的眼睛...”
“哦,我这眼疾时不时就会犯,方才感谢兄台解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林德清对那人深施一礼,底下给了还在发楞的田七一脚。
田七这才反应过来,引着他慢慢离开。
“师父,你什么时候有的眼疾,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不是眼疾,我是瞎了。”
“瞎了?什么时候瞎的?”
“收你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