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道灯光,勉强照亮台阶,拐角处破旧鞋柜的影子投在她的脚边,两双沾着泥的人字拖摆在地上。
她轻轻吸气,敲响了门。
“谁啊?”里面传出了疑惑的声音。
“您好,我是南风工厂的代表。”陆拾染小声说。
踢踢踏踏的声音响过,门打开了,一张堆满皱纹的脸出现在眼前。陆拾染赶紧微微弯腰,行礼问好。
“奶奶好,我可以进去吗?”
“我的房子不卖。”老太太摆手,长长叹气,“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我是陆长海的女儿,郭刚大叔和赵明叔叔都是我爸的朋友。”陆拾染赶紧打熟人牌。
“哦,你是陆老板的女儿,你们厂卖掉了啊。”老太太侧过身,放她进去,长吁短叹,“哎,陆老板是好人嘞,特地关照老郭,把酒瓶子,纸箱子都放到我家门口,再叫人来收,让我白白得钱。陆老板的病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里。”陆拾染听到老人家念及爸爸的好,心里一暖。
“哎,好人怎么就没好报?”老太太拿了只瓷杯子,颤微微地去厨房,用盐洗了再洗,泡了杯茶过来放到她手边,“姑娘,茶叶不好,喝点吧。”
陆拾染一直跟着她,怕她摔倒了,接过茶,扶她坐下,环顾四周,看着陈旧斑驳的墙皮,小声问道:“奶奶,我现在在新公司工作。我们老板想买您的房子,给你钱,给你新房子,你怎么不愿意搬新家呢?我感觉那里环境不错,还能和你这侄儿一起住。”
“姑娘啊,我老了,能用多少钱?我就是不甘心,我儿子回来了,去哪里找我啊?他去打工,说挣钱了就回来,结果一去二十多年,不知道是生是死……我就盼着在死前,能见他一面。”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泪花直淌。
陆拾染赶紧递上纸巾,后面的话居然不好意思说出来了。亲情这东西,就算是再锋利的刀也不可能斩断,母爱尤其是!她怎么忍心去伤害这位老母亲?
“奶奶……”
“不是我不帮你,不然,等我死了以后,你们再来收房子?”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你是陆老板的女儿,我也不为难你。”
陆拾染更难过了,不就是个别墅吗?不修也不会死,又不是没房子住,凭什么非要把别人赶走,弄得有家不能回?
视线一低,只见桌上放着一封信。
“对了,这也是你们的人送来的。”老太太拿起信递过去,哑声说:“我不识字,眼也花了,你帮我看看?会不会是我儿子写的?”
陆拾染赶紧打开,抽开一看,字迹陌生,还真是报丧信!该死的封景琛,他还真干出这恶毒的事来了!
她把信叠好,不露声色地说:“不是的,是广告,卖保险的。”
“我还买啥保险哪。”老太太笑了,抬手抹湿润的眼角,分明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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