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那汪清澈见底的太液池旁。
新任翰林院修撰刘玄朗正与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对弈。
男子摇了摇头,“朕是个臭棋篓子,吕小子倒还能和你下一下,要不下回你让朕三个子?”
刘玄朗笑了笑,“皇上总有些出其不意的无理手,倘若让三子,臣必输无疑。”
而今的大观国主李景豫开怀大笑,“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这些乌七八糟的官场习气,学的太快了吧。”
刘玄朗摇头,“全是臣的肺腑之言。”
一只神骏的青色游隼突然从宫外飞来,盘旋了几周,轻轻落在李景豫的手臂上。
游隼的脚上系着一张纸条。
李景豫展开纸条,看了两眼,抛给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又将棋盘摆好,笑着说道。
“再来一局。”
第一手,落子天元。
李景豫看向眉头微皱的刘玄朗,说道,“对于这件事,你怎么评价?“
刘玄朗不卑不亢,落下一子,“有功也有过。”
李景豫摸了摸下巴,“哦?此话怎讲?”
“有功在于,南疆在京都布局的暗子已经清除了大半,那些陈年旧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过失则在于,即便这些南疆死士都死了,对于目前的局势也没有太大的改观,只能算是敲打与试探罢了,那真正的执子之人,经此一役,只会更谨慎,此为其一。”
“第二则是那两个散修的突然入局,使得这件事有了变数,山上与山下,终究是两个世界,不能等闲视之,若非周衍入局,极有可能沦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境地,尽管结局依旧不会变,可伏牛军,可能要多死好几个人。”
李景豫又落一子,“你可知周衍为何会突然入局?”
刘玄朗凝视棋盘,答道:“是因为那名叫沈听的少年,现在想来,如此隐秘的消息,寻常市井少年怎能得知?”
刘玄朗执子落于棋盘,“陛下真是神机妙算。”
李景豫摇了摇头,“这件事,和朕可没多大关系。”
刘玄朗问道:“恭王爷才是这盘棋里最重要的一环?”
李景豫笑着敲了敲桌子,“朕的这个弟弟,虽然有些痴肥,又贪财好色,但最好的便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而且一肚子坏......鬼主意,小时候,偶尔和小皇叔出宫,都是他帮着忙出谋划策。”
恭王府里的胖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有些惆怅,对着面前特制牢笼里的郑元说道:“老仙师,你可别骂我了,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我自然会放你走的。”
棋盘之前,李景豫又问道:“你可知道,朕在在这场棋局之中最得意的是哪一手?”
刘玄朗摇头。
“那本《撼龙经》,是真迹,而不是拓本。”
“就当是朕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了。”
刘玄朗恍然大悟,由衷称赞道:“果真是好大一记无理手啊。”
棋盘之上,一条大龙已经七零八落。
李景豫数了数目数,突然咳了两声,说道:“旗鼓相当,旗鼓相当,朕心情大好,不下了。”
……
梦境之中,有身形颀长的男子乘云而来。
男子突然停了下来,轻轻咦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早便来了。”
男子摇了摇头,望向远方,天边出现数百名御剑而来的练气士,黑压压如同蝗群一般。
地平线之上,无数凶猛异兽疾奔而来,声如雷鸣,扬起滚滚烟尘。
男子哈哈大笑,衣袂扬起,好生畅快。
“我有一剑,来劈出个朗朗乾坤。”
一道白芒闪过,天地重归寂静。
那些御剑而来的练气士,纷纷从剑上跌落,飘摇似雨丝。
山上之人,尽落山下。
那些凶猛咆哮的异兽尸体,此刻堆积成山,巨大的身躯横亘于荒野之上,仿佛蜿蜒连绵的岭脉。
男子吐出一口金红色的鲜血,神色萎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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