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杀角兽散发出来的浓厚的血腥味,白月朗他们这一路走的着实不算顺畅,除了那些直面而来的猛兽外,还要小心暗处藏匿着的妖兽,不过一会二人身上就都挂了彩。
锦绣皱着眉捂着不小心划伤的胳膊,担忧的看着刚一剑刺死了猛扑出来妖兽的白月朗,“原以为是我们运气好,这一路过来都没有看见什么妖兽,没想到经这血腥味的刺激,竟都跟兽性大发了似的。”
白月朗虽应付的有些吃力,可嘴边却挂上了一丝笑意,“无碍,我们已经避开了妖兽密集的聚集之路,先下碰到的妖兽已经慢慢少了,想来再走上一段路程,就不会再碰见这样的情况了。”
果然如白月朗所料,在距离那地方越来越远之后,这样的情况果然慢慢好了起来,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月朗视线落在了锦绣的胳膊上,那胡乱绑着的白布条上已经浸染出血,他抿了抿嘴唇,“你受伤了?”
锦绣顺着白月朗的视线看到自己被划破的胳膊上,举着手晃了晃,“你说这个?起初是流了一些血,还有些疼,不过我已经包扎过了,现下已经好很多了,倒是你,刚才尽护着我了,你可有受伤?”
白月朗懊恼的神色一闪而过,没有回答锦绣的话,只是一把扯过锦绣,将她那潦草的包扎小心翼翼的解了开来,“怎的受伤了也不告诉我?”
看着那不算浅的伤口,白月朗问道:“疼吗?”
锦绣那因失血而显得有些惨白的面庞让白月朗的心微微一刺,他一边拿出止血药小心的撒在上面一面责备道:“是谁教的你这样,怎么疼成这样也不说一声?伤口这么深,还一直在流血,若是不及时处理,你是想失血过多而死掉吗?”
第一次看见白月朗生气的锦绣愣了愣,一时没有回话,倒叫白月朗以为锦绣是疼的不想说话了,遂放软了语气:“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担心你,现在可是疼得厉害?”
白月朗笨拙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浆果递到锦绣面前,说道:“吃这个吧,吃些甜的,许就少疼一些了。”
锦绣愣愣接过浆果,低下了头,碎发遮挡住了她微微湿润发红的眼眶,轻轻地嗫嚅出一个字,“嗯。”
这些年锦绣一个人上山采药受过伤,和商队一起进落日森林也受过伤,这样的伤并非是她第一次受,可是每次她都是自己默默地涂了伤药再默默地忍下疼痛,从未有人问过她:伤口可疼?
依稀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母亲在纺织时候不小心刺伤了指头,父亲都紧张的要给母亲上药处理包扎,仿若受伤的是自己一般心疼的不行,母亲生病时候,害怕吃那苦味的药,父亲每次都会为母亲备好甜蜜饯,他说,吃些甜的,就不苦了......
她还记得,那时她还小,伏在母亲膝上,笑着对母亲说道:“爹爹对娘亲可真好!”
微风吹过窗柩和发梢让她忍不住发笑,母亲一边梳理着她的头发,一边声音无比温柔的说着:“若你有一天遇见一个男子,他能免你惊慌,知你冷暖,解你忧愁,护你安康,那你便是遇上了那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了,这样的男子便会像你父亲对我这样的一般好。”
在母亲和父亲相继离世以后,她便继承了父亲的小酒馆,这些年来来往往,看过见过的,大多都是凉性薄情寡义之徒,似父亲对母亲那般好的,她却从未遇见过,她私下也暗自感叹过,似父亲那般的男子世间只怕再难寻得。
母亲是幸运的,能遇上那个可以免她惊慌,知她冷暖,解她忧愁,护她安康的伴侣。
遂母亲说的那番话锦绣也就不甚在意,时间长了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今天,看着白月朗的模样,听着他关心的话语,母亲说的那番话才重新浮现脑中,锦绣顿了顿,鼓起勇气,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看着白月朗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白月朗,你可心仪我?”
白月朗,你可心仪我?
这句话,反复在白月朗的脑中回荡,哪怕是日后那漫长的岁月中回想起来,也一同既往的令他悸动不已。
可眼下白月朗却是蒙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一向聪颖的白月朗大脑当机了。
不可否认,他在意关心眼前的女子,可是心仪?他从未动过情,可对锦绣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莫非就是心仪?
是了,原来这段时间对锦绣的反常,和心里对她那种酥酥麻麻酸酸甜甜的感觉,就是因为他心仪锦绣?
白月朗长时间的沉默令锦绣的心慢慢的冷却了下来,刚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也泄了下去,“罢了,若你已有心仪的女子,这番话全当我没有问过吧。”
还来不及反映,听见锦绣的话,白月朗下意识反驳道:“我何时说,我已有心仪女子?”
锦绣依依不饶的问道:“那你讨厌我?”
“不,没有......”
“那......”
不等锦绣再继续问下去,白月朗已然明了了自己的心意,确定的回答道:“我心仪你!”
还要继续问下去的锦绣愣了一下,“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白月朗,心仪你,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