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一边品尝着美味,一边问道,“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你,道士也可以喝酒吃肉的吗?先前你每隔十日就要到我这来买上一罐酒,我这酒虽好,可后劲却也不小,像你这样求醉似的牛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酒鬼呢。”
“......”
白月朗顿了顿,“我不是道士,我是修行之人,也有人称我们为修士,修士虽也有忌讳,可是并不像出家的道士和尚那样需要忌荤忌酒,所以我们也像常人一样可以喝酒吃肉。”
“只是,我,前段时间的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样,倒是叫你笑话了。”
锦绣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当我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酒馆,什么失意快意的人我没有见过,就是醉酒以后耍酒疯的人都有,你这样的,实在不算什么见笑。”
锦绣一只手拿着炙烤火鸡,不似淑女的模样,倒有些像江湖之人直爽的性子又咬了一口鸡肉,嘴里汁多肉嫩,回味无穷,遂心情大好,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笑着问道:“那你又是因为什么下山历练呢?是因为醉酒被罚了么?”
白月朗收回了放在锦绣身上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是我犯了错,参悟不透道法自然,失了道心,所以师父让我下山历练,多接触一些人情世故,也许我就懂了……”
锦绣随手将掉落的发丝撂到了耳后,看着火堆缓缓道:“我爹爹之前在世时教我酿酒,那个时候他就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可这人有得意的时候,自然就有失意的时候,起起落落,这才叫人生,这才叫生活,没有人会一直得意,也没有人会一直失意,若你觉得自己特别不顺特别难过的时候,也许那正是你运气该上升的时候了。”
“我不似你们那样整日清心寡欲的参道,所以你说的那些什么道不道的我不懂,但是我却知道,有时候你过于执着的想要拥有什么的时候,恰恰正是你没有拥有也无法拥有的时候,若是能稍稍放下一些执念,不再强求的时候,也许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
白月朗听闻此话,心中陡然震了一震:这话,为何同师父说的如此相似?
他一直自诩道心澄清,看破红尘,一心修仙,没想到他一直想不通的东西竟能被一女子一言道破,看来,之前的确是他井底之蛙了。师父是对的,大道三千,不是他这短短十数载在山上修炼就能参透的。
白月朗看着锦绣姣好的面容,心中慢慢平静下来,他只觉得这女子总有叫人舒心的本事,每次遇见她,都能叫他有不一样的感受。
白月朗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我一直只想着修仙该如何如何,道心又该如何如何,是我太过执着,看不透,这天道,自在人心,成仙之前,也得学会,怎么先去做一个人。”
说着说着,二人隔着火堆,突然就这么对上了视线,然后又蓦地移开了视线。
白月朗那过于真诚又似乎掺杂了什么别样情绪的眼神叫锦绣也跟着不对劲起来,故作镇定的擦了擦手,又撩拨了一下刘海,无处安放的双手和因为羞涩微微泛红的脸颊,透过火光的照应之下,显得越发明媚动人。
看着锦绣的模样,白月朗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一股无法言明的情绪就这么涌上了心头,只觉得心头像是头小鹿乱撞似的跳来跳去,脸颊微微发热泛红,所幸,因为火光的原因,倒是不容易叫人看得出来。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皮貌之像,可是刚才脑中想的却是:这女子,当真是好看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