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白子苏这档子破事,薛氏怕是终于想起来后院里还有个妾,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老夫人有说什么吗?”白子苏走进屋内,将琵琶放在桌子上,问:“就只是为了看看我?”
“额……”香和犹豫了一会,脸上红红的,支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旁边的玫娘。
玫娘叹口气,拉过白子苏的手,低声说:“老夫人今儿来,还问我们要白绫来着。”
“什么白绫?”白子苏跟着玫娘,茫然坐到桌边。
“就是铺在榻上的白绫。”玫娘皱眉看她:“老夫人说,这是陆家的规矩,就算是夫人进府,也是验了白绫的。如果没有白绫,就算是日后娘子有了身子,陆家也不会认的。”
铺在榻上的?白子苏终于明白过来那东西的用处。恐怕老夫人还对她出身花楼之事耿耿于怀,打从一开始就信不过她。
“她怎么不去问她儿子要?”白子苏无所谓的说:“我又不知道这规矩,是她儿子没铺这玩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老夫人说,她还会再来收白绫的。”
“那就直接跟她说没有。”白子苏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她怎么想去,我又不打算给陆文濯生孩子,管她认不认呢。”
“娘子千万别这么说。”
玫娘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正要再说些什么,站在门边的香和忽然惊叫了一声:“公子!”
“噗——”白子苏惊得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陆文濯?他来做什么?
前日不是才见过吗,这过来的频率也太反常了。以往见一面,都要隔上一年半载的,她都做好了一年不见他的准备了,这突然过来,绝对没安好心!
蹭地跳起来,白子苏跟被闪电劈了似的,眼疾手快,将手中没喝完的茶泼在脸上,又双手并用,将头发揉成乱七八糟。最后抄起琵琶,钻到了被窝里。
琵琶是从府外带进来的,一定不能叫他看见!
被子一扯,她两眼一翻,瞬间一副要死不活的凄惨姿态。
与此同时,四缝鹿皮靴刚好迈进房门。
“听说你得了风寒。”阴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白子苏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勉力压住心头的紧张,她微微睁开一条缝,看了看眼前这人,然后又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小手,颤颤巍巍抖了好半天,最后像是耗尽了气力般,猛的往下一垂,那情形,就跟个将死之人差不多。
这架势,看得香和在后面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短短一瞬时间,自家娘子就病成这样了?
“夫君……”嘴唇抖啊抖,白子苏半晌挤出一句话:“妾身有失……咳咳……远……迎。”
她咳得十分剧烈,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对准他的脸,用力喷唾沫星子。
她就不信了,这个洁癖到爆炸的人,能忍得了这个?
岂料面前这人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