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像断线的纸鸢般掉落在一堆草垛中,被散开的干草掩住了身体。
面具人拨开草垛,在几米开外冰冷说道:“你死不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路引在哪里?”
许久,姜翊纮一动不动。
面具人咦了一声,莫非自己出手太重?
“哼,诡计多端。再装死的话,休怪我不留全尸。”面具人说道,一脚踏在姜翊纮胸口。
俯身伸手一探姜翊纮的鼻息,断气了,面具人疑惑道:“那人的传人居然没有路引护身?莫非消息有误?”
陡然间,姜翊纮如鹰般睁开眼,近距离瞬发两枪,子弹在枪膛里受力旋转,破空而出。
黑色漩涡般的气海调动极限,兔子搏狮,孤注一掷。
姜翊纮选的时机非常恰当,以受伤为赌注,赌自己身体强度可以承受对方不使用图腾力量的一击。
以身做饵,不到半米的距离抬手开枪,但是面具人反应更加迅捷,竟然还是被躲过了要害,第一枪因为有者匿珠的能量堪堪打中左臂,第二枪却无法伤其分毫,弹壳弹落在草垛上。
姜翊纮调动修为一拳轰向面具人,后者抬起流血的左臂挡了一下,惊疑不定而急速后退,随后立刻胸前几寸图腾显现护体,以图腾为中心由里向外的四个紫色光圈无规则转动。
一击没有给面具人造成太实质性的伤害,姜翊纮心神大震,欲哭无泪。
卧槽,紫阶四转,相当于修士的元婴境界。你二大爷的,你紫阶四转搞我就如同王者搞青铜,还这么谨慎,高出三个大境界还如此猥琐,还要不要脸。
巴塔城果然不是善地。
不能死,不能死,老子不能死。
心里呐喊着,姜翊纮求生欲空前强烈,自己还没找到老爹老妈,不能死!老爹老妈说不定在某个角落等着自己去救他们呢。
姜翊纮狂奔了三四里,面具人见他黔驴技穷,杀伐果断地爆发力量就要追上去,却发现执法队已经朝这边而来,只好作罢,往反方向遁入夜色。
同样调转方向的还有姜翊纮。只要不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此刻他谁也不信,鹤唳风声,草木皆敌,能逃多远就多远。
只是没跑多远,姜翊纮内心纠结矛盾成一团,贼老天给了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金手指,又不带说明书,还要自己刮刮乐,开奖未知,好坏未知,憋屈又窝囊。
举目无亲,没人罩着,此刻姜翊纮就像流浪狗一样,彷徨。
一狠心,咬了咬牙,恨道:“不行,这天大地大,老子能逃到哪里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要让别人投鼠忌器。”
姜翊纮心底盘算,白阶、黄阶、红阶、紫阶、青阶,每阶九转,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见识过的图腾境界划分,往上有没有更高的层次还没见识过,并不好说。面对黄阶,自己还有逃命的机会,再往上的都是收割机,自己练气期的修为实在弱鸡。
成为兵王,成为龙组小队的教官,完全可以寻求国家支持,保护自己父母,他以为只要自己低调,在父母眼里只是开了个工作室,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不牵扯任何斗争,自己就能够护他们周全,结果整个家支离破碎,生死未知。
“撞谁手里不是撞,那就撞坚果精手里吧,好歹这货实力摆在那。” 受面具人那句‘你是否来自天外’启发,姜翊纮衡量着,今晚的人是巴旦木派来的可能性很小,否则巴旦木大可不必脱裤子放屁,他完全可以严刑逼供。
说实话,姜翊纮不喜欢赌,十赌九输看运气,但这时候又只能主动去赌。赌自己目前接触的最高实力的人投鼠忌器。
于是拿出巴旦木留给他的联系灵羽,将讯息传达过去,并署名:我投诚,你满意了吗?
这么发讯息,极其巧妙。
姜翊纮心想,退一万步,万一刚刚那人就是巴旦木指使的,那大家都有台阶,我装孙子你装无关,反正我只要活路;真不是的话,那在巴塔城发生这样的事,那就特别打他脸了,而且还是啪啪啪响的那种。
姜翊纮怕又有人跳出来趁他病要他命,主动往执法队靠拢,被捕。
正在打坐的巴旦木见灵羽波动,读取了讯息之后,不解。
‘我投诚,你满意了吗?’
巴旦木脸色阴沉,掐指,暗道一声不好,尔后青色图腾一闪,整个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