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停发出三个颤抖的字,“不可能,不可能…”
“你父亲是当年建安轮船48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萧远说完,将身子转了过去,然后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只莲花。
阿成瞪大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对于萧远的吩咐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可是那一句话的信息量着实也让他心里猛吃了一惊。
“凶手!是你,一定是你!”
片刻之后,胡新春似发了疯般朝萧远扑了过去。
萧远轻轻侧了侧身子,那气势汹汹的胡新春瞬时扑了空,整个身子撞在屋子中间的木桌上,人和桌子,连同桌上的几瓶啤酒和烟灰缸,一齐翻倒在地。
顾不上疼痛,胡新春正欲爬起来,一只皮鞋已重重踩在他的后背上,他想挣扎开来,却终究使不上力气,只能趴在地上干嚎般一遍又一遍地叫喊着,“杀人凶手,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小子,别乱冤枉好人,好歹你也是个记者,麻烦你用用你那猪一样的脑神经再好好想想,如果我们是凶手,留你在这是给你机会往我们身上捅刀子吗?别用你那套正义盎然的姿态来瞎指责别人,我最见不得你们这些成天叫嚣着要为社会伸张正义,实际上却只为自己谋私利的伪君子!”
阿成说完,心里只觉得一阵爽快,习惯了以前脏话连篇的谩骂,这样的说辞他是第一次怼得如此顺溜,而且效果好像更立竿见影。果然,跟萧远在一块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的含义他突然深有体会。
此时胡新春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趴在地上,眼神空洞无光。
萧远将手中的半支烟折中掐灭,又示意阿成将脚挪开,然后蹲下身子问了一句,“能好好聊聊吗?”
“噔—”打火机重新蹿出火苗,两支烟在黑夜里开始忽明忽灭。
“你头上的伤,”萧远先开了口,“因为时间仓促,这样的场合我们突然出现难免会让你有所防范,所以才用了这种方式,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胡新春嘴里吐出一团烟雾,他知道他是为了方尘,却有些不耐烦,“开门见山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萧远露出一丝苦笑,“找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让你再错下去。”
“哼!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也没有必要。”
“要么你们现在杀了我,如果你们今天留我一条生路,我一定会不惜一切让你们所有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远眼里有些失望,“如果你能跟你父亲一样,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死。”
胡新春刚放入嘴边的烟突然停住,他转过头,满眼仇恨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跟秦震天之间的交易,你以为他是你的棋子,可实际上你只是他撒在万鑫集团大网里其中一条可以利用的鱼。可惜的是,鱼死不会网破,鱼当了饵料却还以为自己才是海里的大鲨鱼。”萧远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怜了你的老父亲,到死都不愿意为自己的苟活而对你造成一丁点儿伤害。”
“我父亲早死了,十二年前就死在你们万鑫集团那艘建安轮船上。你跟我扯这些是害怕我把你们万鑫集团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全抖出来吗?害怕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动手,放心,我不会反抗。”
看着面前这头顽固不化又愚蠢老牛般的胡新春,萧远从兜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递了过去,“如果那天你父亲听我的话离开南沙,我想他一定不会死。”
胡新春先是一愣,只能接过那本陈迹斑斑的日记本,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翻着那一页页写满黑色字体的忏悔和内疚,好久好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