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家大型民营企业那么简单。以他的经验来看,最好的结果是查不出什么,至于齐广阔和常有升的如意算盘,还不如旁边的冯司华不闻不问,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坦然。
“小冯,你来我们处快三年了吧?”王伟看着对面带着黑框眼镜,一脸斯文的冯司华说道。
“是啊,三年了,也挺快的。”冯司华腼腆着笑了笑,点点头。
“看人家小冯,别看他一天话不多,工作起来简直就是拼命三郎。”王伟夸奖道。
“那可不,还是年轻好,有干劲,不像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旁的常有升识趣地附和。
酒足饭饱后,同事们客气着道了别,王伟已有了醉意,躺在沙发上醉眼微醺。而风儿,正给朵朵收拾着饭菜狼藉的宝宝椅。
“蔚风,给我倒杯茶来。”王伟大手一挥,像极了在处里差遣人的作派。
风儿收拾着朵朵吃剩的米粒,没有抬头。
“没听见吗?”
“你见我吃了一口饭了吗?”风儿气的把手里的抹布甩到地上,她眼里愤怒着瞪着王伟。
“好了,不想跟你吵,我累了。”王伟头往沙发上一靠,两眼一眯。
风儿顿时眼泪忍不住掉下来。那个在旁人看来年轻有为,儒雅斯文,成熟稳重的王伟,却把她当作空气可有可无。
“妈妈,我要爸爸。”朵朵张开那双稚嫩的小手想从宝宝椅里挣脱出来。
风儿抹了眼泪,把朵朵一把从椅子里抱出来,朵朵立马踩着小碎步向爸爸跑去。
“爸爸,你别睡了,给我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好不好?”三岁的朵朵肉乎乎的手拉着王伟开始撒娇。
“好,好,给我们可爱的朵朵公主讲故事。”王伟睁了眼一把把女儿抱上大腿,用手轻轻捏了捏朵朵圆圆的小脸蛋。
只有在朵朵面前,风儿才会觉得王伟是在乎这个家的。其实她也习惯了王伟的冷漠,他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自己的日常开销基本上是全数上交,对女儿也是呵护倍至,每一两个月都会带他们母女出去游玩,对风儿的父母,也是毕恭毕敬,周到孝敬,可是,却偏偏除了她。她也曾怀疑过王伟是不是有外遇,可是一个每天准时下班回家,工资上交,手机从来都没有任何可疑的信息和电话,她也知道猜疑也要有实际证据。风儿不只一次问过王伟,是不是不爱她,如果不爱,她可以离开,可是每次王伟的回答都是,你不要无理取闹,他只是累了。
风儿才是真的累了,看着朵朵依偎在爸爸怀里,她又忍了下来。
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已经凉了,风儿收拾出一点放进微波炉里一热,就着冰冷的米饭吃了半碗。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流出,风儿看着窗外的霓虹出了神,全然没有发现水已经溢出来淌到地上,直至拖鞋外的脚趾感觉到一丝冰冷的寒意,她才惊觉过来。
收拾完厨房,客厅里拖完地,风儿觉得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卧室里,偌大的婚纱照上面,风儿穿着洁白的婚纱露出青涩的微笑,旁边的王伟一身黑白得体的西装一脸谦谦笑意,而床上王伟和朵朵已经睡进入了梦。
方尘问风儿婚姻是什么,从前风儿觉得婚姻就是相夫教子,相濡以沫,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婚姻就是一座没有死人的坟墓。它关闭了自己与外界的隔绝,给了自己更多的身份和责任,却唯独缺了最最需要的爱和理解。
记得当初和王伟认识的时候,王伟对她说,“我会给你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只要你足够理解我。”她现在觉得真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窗外的夜被城市的灯火烘成一半灰暗一半昏黄,风儿靠在落地窗前,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中紧握的玻璃杯泡着三三两两茶叶,随着温度的消散一点点舒展出灰绿的叶脉,人又何尝不是这杯中水,水中茶,冷暖自知,悲喜自渡。
不过是浮沉万态事无常,得失悲喜梦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