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成光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当年局势尚未完全稳定下来,先祖深知责任重大,便毅然决定独自一人返回朝廷,他原本打算等到局势稳定之后,再来接走家眷,但谁曾想,就在这朝堂风云变幻之间,不幸卷入了一场激烈的争斗之中,并最终失去了性命。”
说到这里,李成光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悲痛。
“而我们这些后代,则一直生活在此地,代代相传,如今在岭南又分了好几支,卑职这一脉世居广州,家族已经一百余人,前任节度使李迢乃卑职族兄。”
李侃默默地听着李成光的讲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对于布局广州也有了新的思路。
“哈哈……既然都是本家,那便不必如此拘谨和见外了,孤此次前来,人生地不熟,许多事情都还需要向你多多了解才行。”
李成光闻听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连忙躬身施礼道:“殿下若不嫌弃,请移步至营帐内稍事歇息,只要是卑职知道的,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罢,他侧身让开一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侃嘴角轻扬,微微一笑后,领着司徒博和包达一同迈入一座营帐之中。
刚踏进营帐,李侃的目光便被悬挂于营帐内的一幅广州堪舆图所吸引。
李成光见状,赶忙上前介绍道:“此处便是水师大营,距离广州城尚有九十余里之遥。”
他边说边用手指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语气中透露出对这片地域的熟悉。
李侃专注地凝视着地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战略部署。
“孤见码头上并没有多少战舰,你们水师有多少兵马?广州城内有多少驻军?”
“殿下,岭南水师于黄巢攻占广州时损失甚重,现仅余各类战船三十余艘,士兵一千余人,广州城目前约有三千驻军。”
李成光略作迟疑,实难揣度李侃此来目的,然驻军情况涉及军事机密,本不应轻易泄露,可虑及对方亲王身份,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了。
李侃面露惊容,难以置信地说道:“广州可是岭南东道的核心所在,竟然仅有三千名守军驻扎在此?这怎么能确保整座城池的安全?”
李成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实在是没有办法,广州的府库已经空空如也,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钱财来供养大量的军队,自从当年黄巢那帮乱贼血腥洗劫广州之后,城墙便已是残破不堪、断壁残垣,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防御功能。”
“富庶却防卫衰弱的城池,使得许多流浪的无业游民垂涎欲滴,纷纷出海沦为海盗。于是乎,珠江口一带瞬间变成了海盗们的乐园,而我们的蕃汉百姓就像是摆在露天筵席上的美味佳肴一般,只能任凭那些盗贼肆意宰割。”
旁边的包达一脸恍然大悟,不禁拍着大腿说道:“难怪白天的时候我们在出海口遇见了那些悍不畏死的海盗们,他们居然连战舰的主意都敢打!”
听到这里,李侃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语气严肃地问道:“如此众多的海盗已经对进出广州的商船构成了严重的威胁,你们水师为什么不全力围剿?难道就任由这些海盗们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