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忆

某处瀑布旁...

    “齐师叔，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完？”红衣少年终于能开口说话，便问出了心中所想

    “莫姑娘记不起来以前的事了，这不是更好吗？”齐云天淡淡回答道

    看着身边的少年仍旧不解的样子，齐云天摇了摇头耐心道：“你想想，要是莫姑娘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死了，她该有多伤心？”

    身旁的红衣少年似乎想了很久，久到齐云天以为他在也不会开口说话之时，只听那少年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可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就不应该留下来，要是留下来的是大师兄就好了”山顶的风吹过少年的乌黑的长发和大红色的外袍，空气略带着几分雾气，夕阳中的身影似乎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恍惚间少年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

    “青云，你要知道，这俗世间所有的因果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喜、怒、哀、惧、爱、恶、欲是人类最沉重的七种枷锁。凡人之所以寿命短，是因为他们看不穿，然世间因果皆由这七情所产生，所以要不停地轮回。我们之所以修行，就是为了摆脱这世间这七情的控制，这样我们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力以及寿命。大道无情，才可永生！等到你哪一天真正明白了，再回头看看，人类所谓的七情也不过如此，皆可为过眼云烟”虽然水流的声音很大，男子的声音很温和，但依旧一字不漏地清晰地传入洛青云耳中

    “师叔，我不懂什么大道，什么天理轮回，只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永远都不会改变。犯下的错，永远都是错的！虽然凡人的寿命只有几十年，每天都为七情六欲所惑，但我觉得那样活的不更跟自由，更洒脱吗？”少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瀑布，望着那因为落差不停笔直而下的巨大水柱，眼神说不出的坚定

    “自由？洒脱？除了能让你更加放纵堕落之外，它还能带给你什么？”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又或者齐云天觉得和他说话的人并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语气略带调笑的问道

    “它能让我快乐啊，至少我觉得很好！”

    “快乐？可是你刚刚不还在为此难过不是吗？快乐并不能带给你任何打败敌人和命运的能力！”果然还是个没开窍的孩子，亲云天突然觉得和他在这里说这些完全是枉费口舌，于是转移话题道：“以后见到莫姑娘，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吗？”

    “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再让莫姑娘难过了！”洛青云的视线仍旧没有离开眼前的瀑布，说话的语气多了一丝坚决，更像是一种承诺。

    看着少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齐云天隐约有些明白少年心中所想，也不愿与他多说，便随手召出龙渊宝剑，踏剑而去，消失的方向正是几天前的那汪大湖。

    暖阁内，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从空气中传来少女均匀的呼吸声也被周围的虫鸣声淹没。月光顺着窗户洒满了整室银辉，月影朦胧中，少女的肌肤惨白如霜，眉头紧蹙，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瑾儿~”

    “瑾儿~”

    “瑾儿~”

    熟悉的呼唤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少女听着声音找了很久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来源。有时似在远方，有时又似在身旁，她很焦急，内心隐隐觉得不停的呼唤她名字的人很重要，很想要见她，却又找不到人，无奈之下只能在大雾中到处乱走。

    雾很大，大到莫瑾年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眼前的路，双脚也被大雾掩埋。可是那不停呼喊她名字的人，到底在哪？

    双脚不停在走动，不停的回头或者眺望，可惜四周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她想放声大喊那人的名字，可是想了很久始终想不起来，急的四处乱转也没用

    想伸手去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再怎么用力也抬不起似有千斤重的双臂。眼泪因为着急不停地往下流，“我在这~”喊不出声来“你是谁？”依然没有声音。

    胸腔似乎也被大雾堵得死死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沉重，喉咙被堵得生疼，身体像从悬崖上摔下般急速下降，惊吓中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意外地握住了一只温暖的大手。

    双眼被窗外照进来的一缕阳光刺的有些恍惚，朦胧中淡青色的身影看得不太真切，重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人的眉眼竟比那阳光还要温暖，特别是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整个人不自觉地被那道认真关注的眼神牢牢包裹，视线认真地扫视他的鼻子，嘴巴，下巴，脖子，每一处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合在一起却总是让人看上一眼就难以忘记，呼吸开始变得不那么顺畅。手心突然传来某种特别的温度，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将对方的大手牢牢抓在手心里，那种温热的触感仿佛足以灼伤了她的整片肌肤，触电般地松开了握着的手，略带掩饰地挠了挠头，尴尬询问道：“齐，齐师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