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媚艳阳天,围场上一场精彩狩猎正在进行。
冰若拍马紧跟着大部队,远远望见最前头的楚荀弓如满月,飞箭射出,倏的一声,前方一只奔跑的梅花鹿应声倒地,众人齐齐喝彩。
狩猎告一段落,楚荀命众人就地休息。
冰若将马拴在一棵树下,自己穿过队伍,想到离开众人的地方独自休息。因为这些人中只有她一个外界人,且他们都知道冰若的身份,对他们的国王与冰若的关系也有众多猜测,这令冰若觉得很不自在。
要不是对楚荀有朝一日能放她出去还抱有一丝希望,她断然不会继续干这份随同打猎的差事。
冰若行走间,听见一个黝黑的士兵正和一个看上去很文气的侍从在嚼着舌根。
“哎,我们王上一代英豪,从不为女色所动。二十好几岁的人了,这些年朝堂之上次次百官联名恳求王上纳妃立后,王上皆是不为所动,一些言官死谏以头撞柱以头抢地,无非就是怕夜长梦多。现在看来,真正是被那些言官们猜中了啊……”那士兵一边悲叹一边无奈摇头。
身旁侍从啧啧咂舌,阴阳怪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看呐,咱们王上对那外界人怕是真的动情了,只可惜,情深缘浅呐……”
……
冰若越听越烦躁,低着头快步往前走,来到一处小溪,抱膝坐于溪边,呆呆望着溪水中欢畅游动的鱼儿,心中羡慕着他们的自由自在。
少顷,冰若感到身边不远处有个人也坐了下来,偏头一看,正是楚荀。
以前楚荀在打猎时从不会找冰若,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今日不知是何原因,冰若手心攥紧,已然冒汗,眼光悄悄瞥着楚荀观察他。
楚荀没有看她,自顾自仰面躺下,闭起双眼,嘴角微扬,似在享受着暖融和煦的阳光。
冰若看着他手边随意放置在地上的,用来防身的匕首,鬼使神差地靠近他,拿起了那把匕首。
楚荀前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膛,往上连接着有力的脖颈,冰若孤注一掷地将那匕首冰凉冰凉的刀刃轻轻贴上了楚荀的喉结。
楚荀闭着的双眼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张开,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冰若压低身子,双唇贴着楚荀的耳廓,半认真半玩笑地威胁道:“随我私奔到外界去,否则……”
楚荀挑了嘴角,笑窝一旋:“否则怎样?”
“否则我就与你在此地同归于尽!”冰若恶狠狠道。
楚荀轻笑一声,一把箍住冰若双肩,将她向下拉去,幽幽道:“如此,甚好。”
话音未落,楚荀便伸手按住冰若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往下贴上自己的脸,将她的唇盖上自己的唇,冰若惊恐地丢弃了手中匕首,条件反射地狠咬了楚荀的唇瓣,拼命撑开双臂,一个迅捷起身,头也不回夺命而逃……
时光飞转,冰若一点点陷于绝望,大苍皇帝所设的两年之限,已然过去一年多了。
她依然天天住在流云斋养花看书,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生命的尽头便是在这里,她在外界的日子已经快要变成前尘往事,她与外界的人怕是只能来世再见。
*
却说那蜂楼庭院中的两座蜂楼,男楼和女楼,平时给楼中轻生者们“放风”的时间其实挺多的,只是这些人一个个生无可恋,常年宅居,根本对与人交流或者出来散步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于是整个蜂楼庭院一年四季皆是一派冷清。
然而最近,这蜂楼庭院竟然奇迹般的热闹起来了。
最明显的便是女楼的小姑娘们,一个两个皆从颓废厌世状变成了热情喜悦状,一众女子常常单独或者结伴地驻足于男楼下,满面花痴陶醉地望着男楼六楼最中间的一间。
要说男楼六楼居中那间所住的,可真是个人间极品,面如冠玉,哥笑倾城。自打这美少年来了,一众女子就像重获新生一般激情四射,心驰神往。
而这美少年却是成天愁苦纠结,因为他知道他要找的人一定就在这里,可是他把女楼每一间都寻过了,还差点被几十个姑娘强行扑到,却始终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他想去蜂楼庭院外寻找,可是他无法证明自己不是自杀的,管楼的小哥根本不让他出去。
“小哥,你看我长得这么帅,这么多女孩子喜欢我,我舍得自杀吗?哎……哎哎,小哥你别走啊……”
“别拉扯我,这个是你一面之词,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