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武器置备需提上议程,其军力分配亦需因时因地而易。”
偏关城墙已依沈昭之意变作两壕三城,但其若不置篦篱、叉木,防御力亦会受损。
至于军力分配之事却让众人略有不满,虽有换防之说,然偏关换防仅限于同部之间,即巡城者与守城者少有交换。而守城、尤其是城门此等肥差,谁愿轻易弃之!
沈昭可不管他们是何态度,只一字一句地说明自己的打算。又因言明长话短说,是以并不给其商谈之机。
“其二,偏关城内外已修建校场数座,此后,无论巡城军、守城军、战备军乃至淄重军和边堡守军均需按时操练,且日更不缀,更不可因凛冬之际寒深露重则减少操练时日。”
其一乃或可断众人财路,因此心有不忿。其二却是无异于要在场众人之性命,于寒风冷雪中操练——谁会甘愿?暖阁罗衾、温香软玉不够舒适么?
当即便有人反驳起来,是一位把总。然其言不妥之前,先是瞟了一眼坐于一侧的千总,而后才大声驳斥,是以其意不言而喻。
沈昭的视线在二人中间打量了片刻,继而慢悠悠地问,“有何不妥?”
把总见她语气淡然,脸上气焰更盛,语气倒是沉着稳重了两分,“将军初至偏关,尚不知此地寒风之冷冽;且边防政务繁琐,若要日日操练,恐力有不逮,以致劳民伤财,过犹不及。”
莫说沈昭在西北已将近两年,对此地之气候深有所感,再者,此刻已至凛冬,她又怎会觉察不出寒风如何?思及此处,她不免觉得此人真了那句空有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至于政务繁琐则更是推脱之词。
正是边疆军士的疲懒之状以及军制的松散,才导致军队战力低下。面对魁梧壮实,战力强悍的鞑靼时落了下乘,更是出现十不敌一之状,实乃千古丑闻!
沈昭心生不悦,面亦露不豫之色,“把总此言差矣!偏关之寒风我已深有所感,不致使人寸步难行。再者,鞑靼岂会因风雪而退敌?永明末年,鞑靼大举进犯,此战直至风雪降落亦未停歇。
而边疆军士却因不适风雪,屡屡战败,以致国朝险失两关一镇。可谓我朝之耻辱!不见诸位反思,诘问己身,却因疲懒而不行操练之事,谈何将士之风范!偏关有尔等在,何以守城?”
言及最后,她的语气里已带上森冷之意。
“操练之事,我意已决,勿要再论。”说罢,她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又接着道,“其三,巡检之事需重新整顿,具体方案待议事后会交于诸位,且记仔细阅览。”
若说前两项,众人心中尚有回旋余地,仔细较量利弊得失后,或可应下。然最后一项,却几乎无商量之机。
可依沈昭之言,她无意与众人商议,而是早有论断,今日议事只为告知众人罢了。否则,巡检此等触及众人利益之事怎会连具体方案亦已出?
遑论关内关外,城门巡检之事一向为惯例,上任官吏对此绝无更改之意。若真遇上固执己见或欲谋私利的上司,则是多分些红利罢了。
他们原商议,若沈昭行事荒唐,便以红利诱之,不至于闹僵。怎知对方会这般胆大妄为,竟毫无斡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