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硬着头皮道:“舅舅,应该是怕我吃亏。”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沈庭恭反应更大,平日里淡然的模样消失殆尽。
“他又不是个蠢的,沈家的事我都与他说的一清二楚,当时我要去西北,没法子管,只能行权宜之计。”
说着,还是泄了气,无奈道:“以你祖母的性子,我一走,定然想方设法地要从你手里抢了那片庄子,你年纪小,又性子软,守不住的。”
“我怕强拿在手里,你祖母强夺,只会让你日子更难过。这才主动把庄子交到你祖母手里,看在这件事上,加之对我的承诺,不会为难你。”
“这些,你舅舅都知道,也没办法,偏偏把火气撒在我身上,专挑软柿子捏!”
沈琬昭听得心绪难明,她爹是软柿子,那硬柿子就是谢氏了。
舅舅不好骂自己的妹妹,因为觉得她嫁到沈家,本就有所亏欠,所以只能骂她爹出气了。
至于谢氏,当年爹要去西北服役,可她却是从未离开过沈家半步啊,但也就这般袖手旁观了十几年。
一时间,沈琬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她没什么指望,但还是忍不住替原主感到悲伤。
沈庭恭见她不说话,也陡然停下来,心里默默长叹了一声。
别说沈琬昭,有时候连他都不明白,谢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他心里隔阂,两人虽是挂着夫妻的名分,却越走越远。
便转移话题,故意板着脸道:“你今日来,就是替你外祖母舅舅说好话的?”
想不通,就不去想,尤其是这些关于情绪的事情,本就没有道理逻辑可言。
这是沈琬昭两世为人,都秉持的一个道理。
抬头淡笑道:“女儿相信爹爹,定不是那些冷血之人,既然您早就知道谢家的事情,那扬州府这边看来就不用女儿操心了,该准备的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
“你舅舅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你外祖母还在呢。”沈庭恭认命似的叹气道,又放狠话,“也就是老太太还在,否则我才懒得管,他不是能耐吗,有能耐还让妻女跟着吃苦,就知道抱着他的圣贤书假清高,活该。”
沈琬昭头一次见她爹这么失态,看来当年舅舅是真把爹骂得狠了,现在都还记仇。
突然间,她都有点想看看舅舅当年写的那封信了,到底写了什么才把爹气成这幅模样。
当然,这事从爹这儿,应该是要不到什么答案了。
想着,对自己这位即将从岭南回来的舅舅,越发好奇起来。
沈琬昭心思飘得老远,沈庭恭见她神情古怪,不难猜想心思,顿时拍了她脑袋,没好气道:“想看你爹笑话是不是?”
一回神,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否认,“没有。”
“爹爹心胸宽阔,才会让舅舅……纾解怒气,这么多年,您都没写信骂回去,肯定早就释怀了,我哪儿还能看到您的笑话。”
沈庭恭咳了一声,没说什么。
心里却默默地把谢舅舅又骂了一遍,他哪是没写信骂回去,是人家早就知道那信里没什么好话,拆都没拆,便原封不动送回来了。
什么文人气节,都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