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都有些佩服沈老夫人的厚脸皮了,那些收上来的账册数目完全对不上,大概是以前欺负她性子软弱有什么话也不敢说,所以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下,账目烂得一塌糊涂,但凡认得几个字的都能瞧出来不对劲。
摇摇头,道:“我虽没见过外祖母,但也听过谢家门风严谨,教养严格,外祖母既然早早地就把那片庄子交到我名下,连我母亲都不能干涉,想必也希望我早日学会这些本事,我不能辜负外祖母的一片心意,还望祖母成全。”
沈琬昭三两拨千斤地将话堵回去,也是让沈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决心。
她若继续阻拦,至少道理上站不住脚。
当然,他们最擅长做的从来不是以理服人,而是抓住把柄压制,但既然不让她好过,沈琬昭也不打算留什么情面。
这世上之事,从来就是你退一步,对面就更进一步。
沈老夫人也意识到这点,心中不悦,暗道差点就叫人牵着鼻子走了,出声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年纪尚小,不需要参和进来。”
沈琬昭见沈老夫人咬定不打算把庄子交还给她,也不虚与委蛇了,“祖母,我年纪不小了,能打理好庄子。何况就是打理不好,那也是我的东西,孙女自会承担后果。”
怎么可能打理不好,那庄子是谢老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上好的土地,闭着眼睛管都有收益,不过是托词。
“祖母今日还是交给我吧,不然侵占晚辈私产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沈琬昭又看向姜氏,“对二伯的官声也不好。”
沈老夫人彻底怒了,“混账东西,你还威胁我?”
沈琬昭毫不畏惧,直视道:“祖母,孙女还愿意叫您声祖母,已是念着咱们之间的血脉情分。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亲疏很难说得准啊,孙女不敢奢求祖母你疼爱,大家平平淡淡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可为何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呢?”
“三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姜氏指责道:“学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这么跟你祖母说话?”
“二伯母话别说的太好听,谁心里都有本帐,我相信您心里也有,您说是吗?”
真当她不知道二房在里面得了多少好处?以前还没发现,沈琬昭现在觉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怎么那么叫人恶心呢。
“反了,反了。”沈老夫人怒道:“只要你一天还姓沈,我就管得了你!”
唤来仆役,道:“三姑娘犯了癔症,把她送到山上庵子住着,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接回来。”
沈琬昭脸色微变,她想到沈老夫人不好对付,但没想到会这么不讲道理,原以为她好歹还会顾及几分脸面,有所忌惮。
沈琬昭不知道的是,沈老夫人出身本就不高,当年沈老爷子原配难产死了,沈家缩衣节食做起粮商,沈老太爷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财来替沈老爷子说门好亲事。
所以便替沈老爷子娶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农户之女钱氏,虽然钱氏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夫人,平日里也没什么失礼逾矩的地方,但到底见识有限。所以这会儿被沈琬昭逼急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