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嘛,我就请阎王爷给我找一个得了。”
他说后面这话时眼睛瞟了王惠贞一眼,王惠贞一咬牙,把头扭向一边。
“我来!”
就在许铁柱刚走几步时,突然一声喊把众人惊了一跳,这一声竟然是王惠贞喊的。
“你——?!”两边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王惠贞,猛回头的许铁柱更是惊愣得象根木头似地立在原地。
“惠贞,你不能去呀,你是女人,要是让你去打这赌,我们这帮男人还有脸活吗?”刘大锅头也上前拦住王惠贞。
“是啊,你不能去,你不能去!”马帮弟兄们一下子围了上来。
“三爹,弟兄们,你们就让我去,我就是被石头砸成肉泥,也比被这贼头抢去好,你们放心吧,我是斋姑娘,菩萨会保佑我们的,许铁柱,你回来!”王惠贞以丝毫不容阻拦的口气说。
“不,我不!”许铁柱已泪流满面,王惠贞几步上前,不容分说地就给了许铁柱肩头一拳:“回去!”她说着又踢了他一脚,许铁柱跌跌撞撞地回到刘大锅头身边。
刘大锅头和弟兄们看着王惠贞和那个小喽罗被林中飞领着坐到了山坡上那大石头必经的一个地方。
王惠贞盘腿而坐,她左手竖掌置于胸前,右手捏着那串随身带着的佛珠,用大拇指一个一个地数,同时抬头望着天空中那只盘旋的雕。
她能够感觉到与她并肩而坐的小喽罗身体的颤抖,她仰望着空中的雕,手指镇定地移动着佛珠,心中默默地背诵着熟悉的经文,视死如归地等待着。
蓝天深远高洁,王惠贞眼里,自己的身体仿佛化成了一道青烟,正飘向蓝天,融化在蓝天里,消失在蓝天里。
她知道,这道青烟就是她的命,是她的魂,她宁愿化为这道青烟飘散在天空中,也不愿被掳为压寨夫人腐朽在泥土里。
那只雕在山谷上空不断地盘旋,也许它还没看见那只静卧的兔子,也许它早就看见了,但它不明白下面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放一只兔子在那里让它去抓,它还在秋日清朗的空中盘旋。
天上的雕在盘旋着,地上的人在盘算着。
不管是土匪一方还是马帮一方,每个人都凝神屏息抬头仰望着那只俯视大地的雕,人人心里都清楚这只雕要是扑向那只兔子将会意味着什么。
此时,王惠贞眼中的那只盘旋的雕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金光熠熠,她相信这是佛祖派来护佑她的使者。
只见这雕突然扇动翅膀斜向上冲去,到最高点时双翅一收,随即象支利箭嗖地一个俯冲直刺向山坡上那只兔子,抓起兔子返回天空中,扬长而去。
就在这雕的双爪抓起那兔子的一瞬间,坡下的人们看到那几百斤重的大石头开始向下滚动,它越来越快,在人们的眼中它越来越大。
巨大的滚石象一只饿疯了的猛虎,翻滚着,腾跃着,直扑坡下为它准备好的两个鲜美猎物。
它的每一下跳动,都震得仿佛地动山摇,它呼啸而至的轰隆声撕得坡下的人肝肠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