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立不稳呢?”刘玉叶指着土堆顶部问王云惠。
王云惠:“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们的针线活,这是男人们的活。”
刘玉叶附耳小声说:“你去问问你的男人不就知道了?”她说着轻轻用手指了指一下对面。
王云惠顺着她手指望过去,张道松正在人群圈子的对面看着她们这边呢。
其他她也早就注意到了张道松就在对面,虽然她也时不时地偷偷望他两眼,可她觉得那是她和他之间的事,别人不知道。
被刘玉叶这一说,她就象做贼被人当场抓住了手,她脸一下红到耳根,同时狠狠拧了刘玉叶的后背一把,正色道:“你再胡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看你那脸,红得象下蛋的母鸡。”刘玉叶伸伸舌头,又赶紧缩回去,仿佛真怕被割去似的。
王云惠用手摸摸红得发烫的脸,靠手掌的遮掩,她偷偷把目光伸向对面,却刚好与他的目光撞上,她吓得赶紧低埋下头。
不久,杜大师傅领着他的老师傅来了,师徒俩爬上土堆,探究了好一阵,又指挥着人们捣弄了半天,那顶子还是立不稳。
老师傅仰头看了一阵天,仿佛在寻求上天的帮助,然后附耳对他的徒弟杜大师傅说了些话。
杜大师傅明显愣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声不响地又骑马急匆匆地离开了。
大伙更加大声地议论:“真是太奇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约一个时辰后,杜大师傅又带着个人回来了,他带来的这人大伙儿都认识,是“活菩萨”雷洪田。
年近七旬的长白胡子老者雷洪田,是金谷坝子上的斋男。
和斋姑娘一样,斋男是终身不结婚的在家修佛男性,金谷坝上的斋男数量远远比不上斋姑娘数量,全坝只有几个,人们习惯称他们为“活菩萨”。
“活菩萨”上到土堆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数着念珠仰望着西方天空小声地念叨了一番,然后走下土堆。
他来到立在人群中的牌坊的当事者宋大孃跟前。
“活菩萨”双手示意众人离他们远点,众人知趣地后退。
“活菩萨”小声地对宋大孃说着话,象在询问又象在商量。
宋大孃犹豫了一阵,然后点点头,镇定地朝土堆上走去。
人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全场七八百双眼睛都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随着她的缓慢移动而移动着。
王云惠也不明白宋大孃要干什么,她呆呆地看着宋大孃艰难地向土堆顶上爬,有人伸手要牵扶她,她坚决地摆手拒绝了。
到了土堆顶上,宋大孃立稳身子,拍拍手上的土,等着喘气均匀,人们也屏声静气等待着。
宋大孃终于开口了:“乡亲们,我从十二岁收头当斋姑娘,到今年已当了六十八年的斋姑娘了。刚才‘活菩萨’告诉我,这牌坊顶子立不稳的原因,是我在当斋姑娘的这些年中动过一次凡心,我只有当众说出这件事,这顶子才能立稳,斋姑娘不打诳语,我想好了,我要当着大家说出这件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