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夜白轻笑,带着不屑,看了眼扛在肩上的人,摸了摸她的头,消失在原地。
“……她去哪儿?”
遇仇将目光落在剩下的女人身上,他记得那个小女孩很亲近她,叫她“月月”。
“月姑娘,请问她去了哪儿?”遇仇再问,语句客气了些。
起先,月月只觉得他这个人应当是冷冷的、理智淡然,被抹去了棱角的,如此才能适应这么多年比流浪狗还不如的逃亡生活。
但现在,月月感觉到了恨,或许也不是恨,而是愤怒,被欺骗的愤怒。
要说夜白做了什么事,月月一想就明白了……
她们太熟悉彼此。
“她没有去哪,只是去了后面,寝屋。”
月月一边说着,一边移身拦住正欲迈步的遇仇。
“姑娘,何意?”遇仇握拳,面色不善。
“遇公子问的是夜白?看来你并不担心那个救你的女孩儿。”
月月感受着他无法隐藏的怒意,不由想起楹说过的一段话……
“比起恩情,大多数人更容易记得负面的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让人失去理智,甚至发狂,所以,‘失忆机制’才有它存在的意义。”
“她……!”果然,遇仇神情一滞,怒意消散了七分。
他是记得她的,他也记得她吐血昏迷了,记得她被夜白带走了,可为什么,他明明应该先担心女孩儿的安危才对,可他现在却被怨恨与愤怒支配了。
他好像记得,她有说过,“小妹妹夜白”让她来救他……
误会……?
“不过你也无需担心,夜白对谁都可以绝情,唯独那个女孩儿,她不会。”
月月选择性无视掉遇仇眼底透露出的不自然,只是轻松地笑笑:“遇公子,夜白擅医毒,没有谁比她更适合陪在女孩身边。”
而且……
月月想起,以往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楹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儿,楹还因此学会了喊自己“老娘”……
她的眼眸忽地柔和下来,低垂了些,却掩不住其间深沉:“那个女孩儿……眼眸十分清明,喜怒易辨,善恶也分明……”
“……可她心里混沌不堪,她只是没有忘了初心、失了本性而已,并非公子所想的什么……不经世事。”
她抬了眼,补上一句:“小女孩儿救不了自己……她比你苦得多。”
见着遇仇冷静下来后又略有纠结的面容,月月换上疏离的神色,牵着裙摆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小女子引公子去客房休息。”
面对月月举止态度的变化,遇仇感觉到一丝诡异,但他无暇多想也无路可走。
他现在脑子乱得很,只好皱着眉头跟着月月去了客房。
而此时,吴灵之正处于一个黑黢黢的梦中,这里的黑就像浓稠的沥青,除了冰凉的地板外,周遭都黏腻腻地搅拌着。
她似乎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大自然的惩罚,她在这里什么力量也使不出。
“什么时候,把真正的你,显露出来呢?骗子小姐?”
尖锐,又充满嘲讽的声音吵吵嚷嚷地响起来。
即便梦魇不在,梦境也不会放过她。
“骗子小姐,很擅长装作,人畜无害的乖孩子呢!”
吴灵之低垂着眼,站在一片漆黑之地,静静等待着“审判”。
“骗子小姐,你的面具,何时摘下呢?”
“还是镶嵌进了肉里,摘不下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令人生厌的笑声。
吴灵之撇撇嘴,握紧了手腕。
“骗子小姐,骗子小姐……”
“骗子小姐,即便再装作天真无邪,也不会成为天使。”
“骗子小姐是恶魔呢……”
“嘻嘻嘻嘻嘻……骗子小姐偷了天使的面具,挖了自己的眼,画了两只妖怪……”
“闭嘴!她们不是妖怪!”吴灵之哑着嗓子嘶吼,她即便再淡然,面对那东西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一遍又一遍地揭人伤疤,她也已经忍无可忍。
“嘻嘻嘻……”
充斥着恶意的笑声还在继续,吴灵之在这黏腻的黑暗中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入了她的梦,只觉得,像恶鬼。
“嘻嘻嘻嘻嘻……骗子小姐,到这时,还想着别人……真伟大。”
“哈哈哈哈哈哈……”
那东西又嘻嘻哈哈笑了一阵,半晌,好像是觉得笑够了,这才慢悠悠地、闲适惬意地用着七弯八拐的语调念出下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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