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魇梦归矣（3）

   “不要——！”我不要他们死。

    “放过我！放过我吧……”大自然啊，既然不能救，那就放过我吧，可好？

    “这不可能是我的……”这样美好的情景，我不可能会有的……

    “这不可能是我。”是啊，这不可能是我，真正的我，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

    此时我已经抱着头开始逼迫自己回忆现世所有痛苦的事情了。

    说实话我觉得这样真的很傻很中二，不仅要瞬间入戏，还得把台词念出来。

    何况，回忆多了，也渐渐开始麻木。

    但我没办法，我只会这一种破梦之术，将复杂的感情集中在一起，催化，也就可以破梦了……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破梦前催化的所有感情，都会在梦醒后，全部爆发。

    所以我为了方便，也是尽量顾及形象，通常都是选择催化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情感，这样醒来后，大不了哭个半个小时，哭更久都可以，都比大笑半个小时或者气得追着别人满街跑来得正常……

    我可不想给别人留下鬼畜素材。

    我使劲想着，想着每一次的好心没好报，救人救不了……

    对了，我可以想想梦魇啊……

    “小魇，以后就叫你小魇吧……”我蹲在水墙下面，伸出手，想要摸摸梦魇的脸，它真的好像现世的那位啊……

    它听懂了，也是把脑袋降下来，轻轻靠着我的手。

    现世那位，可从未让我碰过……

    它的脸好冰。

    “小魇，好想再见见你，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我想了七年啦。”

    我想起现世初见之时，它眼中的冷漠。

    那时它说：“我不分性别。”

    我仍迷迷糊糊着同它说：“你好像漂亮的小妹妹……”

    它又说：“这是磨炼。”

    这句话刺痛着我的心。

    我只恍惚中笑笑：“磨炼？哈哈……”

    我看到它眼中的光芒淡了一些，我也想去寻一寻，找找它的大眼睛里，是否还有别的感情，可余下在它眼里的，全是冷漠。

    它真的有感情吗？

    我想摸摸它的脸，却在手伸到一半时，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虽只是一面，却记忆尤深。

    它和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同类。

    那种寂寞和疏离，与我的孤独，真的好像好像……

    “小魇，我想家了，你来接我回去吧？”

    “小魇，你说过这是磨炼，所以……够了吗？”

    “小魇……我讨厌你冷漠的眼神。”

    “我们是同类，不是吗？”

    终于，梦，像玻璃一般，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