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月夜相谈

    “为何要支走阿旭？”

    赵旭走后，赵时一边带着阿令去看那两个暗卫一边回头问她

    “因为我有话要对陛下说，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自然不想让我徒弟听到。”

    “你倒是很顾及阿旭。”赵时说

    “我就这一个徒弟，自然不舍得他为难沮丧。”

    “可你的夫君不也只会是一个人吗？”赵时说

    阿令低头怔了怔，旋即轻笑了一声，“那倒也是。”

    她瞥了赵时一眼说：“可赵旭是我从千万人中亲自选的徒弟，他行过拜师礼入我师门，我悉心教导倾囊相授，等我哪日嫁为人妇，才好以师门相托。”

    “那我呢？你是如何看我的？”

    “我和陛下是怎么个关系难道陛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阿令笑着反问

    “我只知道你我有婚约，知道我钟情于你，却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不知道你是否厌弃我。”

    阿令笑着摇摇头说：“陛下君临天下，圣德绝伦，怎么会招人厌弃呢。”

    “那你为何……”

    “三……想来也快四年了，陛下受封太子时派兵把我的鸾轿拦在东宫外让我出了丑，我小气，所以年初大婚时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阿令笑着说：“不过现在我与陛下也算扯平了，若陛下还想娶我，等我忙完师门中事，陛下着人卜个成婚的日子，我必会履约。”

    “你果然只把我们之间的事当做一桩约定。”和赵时想的一样，阿令果然不喜欢他。

    “我想和陛下说的就是这件事。”阿令笑着说：“当年我父亲连同先帝为我和未来的东宫太子定下婚约结为秦晋，为的就是在我父亲百年之后公仪家能继续替大启戍守北境，他们不曾期盼我能和陛下相知相许，情意缠绵，所以陛下也不必对我抱有期待。”

    “你什么意思？”赵时看向她

    “我希望陛下不要再对外宣称钟情我，不要将满心热忱浪费到我身上，更不要奢望我能对陛下生出那一纸婚约之外的情谊。”

    阿令眉梢飞扬，连眼角都噙着笑意，而后看了一眼赵时说：“陛下当年拒婚大概是年少天真，盼着能找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姑娘厮守，可陛下如今已承袭帝位，想来也不会再如此幼稚。”

    阿令一字一句的缓缓说：“我可为陛下后，可为陛下妻，但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

    她粲然一笑，“后位之下，我不介意陛下去寻多少心意相通的妃妾知己，陛下想要与什么人交心都可以，只有一点，请陛下的日后不要将那些虚无的情谊浪费到我身上。”

    赵时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而后伸手握住阿令的手肘看着他说：“我心里的人是你，除你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了，在枳幽山上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决定非你不可。”

    赵时说：“你是公仪泠，这很好，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可就算你不是公仪泠，我也不会再要你以外的任何人。”

    “何必呢？”阿令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说，垂眸笑着说：“这样的情话陛下是拿来唬我的还是骗自己的？”

    “哄骗还是真心，天长日久自见分晓。”

    “就是陛下真的喜欢我，可陛下的真心在我这里一无是处，只是负累而已。”阿令挑挑眉笑着说：“难得陛下的真心是不择手段的让我为难吗？”

    赵时坚定的说：“我的真心是想要动摇你，想要你心生欢喜，想要和你举案齐眉，想要你也能心悦我。”

    “那陛下可真是深谋远虑。”阿令笑着看向他说：“既然陛下是我徒弟的皇兄，那我便推心置腹的和陛下说一句，我的心是寒冰铁石做的，既不会融化也不会柔软。”

    她笑着说：“陛下若是不想一腔热忱付诸流水，还是不要对我的真心怀有任何期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