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喝待了这些时日。
楚珵却也不召见二人,亦不给放,形同软禁。
如今倒是该算账的时候了。
二人私下里各自住着自己的屋子,或临窗而望,或提笔写字奋笔疾书消磨时光,而今跪在了一起,二人一个对视便知道,今上这是才打算细问二人在康平王府里都听了什么说了什么。
先前闹得那般厉害,康平王被禁了足,甚至被褫夺了监国权位,就如此消消停停此事过去,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侍御史。”
楚珵接了内侍递过来的茶,作势要喝一口茶,却骤然嘶了一声,下一幕却是惊掉众人眼界。
楚珵将那茶盏倒扣了过来,扣在龙案上。
淅淅沥沥的茶汤迅速占领龙案,险些湿到那龙案上高低不止好几摞的奏折。
“诶哟,皇上!您没烫着吧?”
近侍伺候的小太监尖着嗓子狠狠将那一众奏折往御书房的地上扒拉,自是没那个胆子去指责皇上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倒扣茶碗。
旁边肘间搭着浮沉的太监们惶了手脚,乱哄哄过来帮忙。
楚珵早被人搀到了正厅中央。
这时候一直无言的天子总算开腔了,头一句却是:“侍御史,你凭借你一口的好舌头,若能将这覆水收起来。朕便赦你无罪。”
侍御史惊讶抬头。
这话讲的是无罪。
可是皇帝音容冰冷,明显是龙颜愠怒了。
这话听进个有脑子的人耳朵里,便是免你不死的意思了。
“皇上,臣.....”
“湘安王好端端的不曾惹到你,为何你竟告知府内的人是他捉走了你?”
“潇九儿,一个女子,十年前被卷进轰轰烈烈的落月镇贪污案,你倒是讲一讲此人是如何被你藏匿十年之久的?”
“还有,你既是能藏起这个女子,那你与那十年前的落月镇贪污案有无关联?”
“若能一一摘清朕便放了你,如若不能......”
楚珵命外头的守军进来一个,铿锵拔了那军士的刀,哐啷清脆声中丢去御书房的地面。
“你自己拿这刀去殿外了结了。别叫我这御书房沾了血。”
“......”薄玉漠。
苏见就着两膝跪立的姿/势,默默地移了膝盖,距离薄玉漠更远些。
薄玉漠满眼错愕又厌恶。
错愕是对皇上的,厌恶自是对苏见的。
怎的连潇九儿、落月镇都冒了出来,这少帝几日的功夫,暗下里都做了什么功夫?怎的连陈年老底都倒腾了出来?
还有,湘安王带走自己那件事,只是自己临时对仆役的说辞,照理讲这个说辞不该跑到圣上的耳边去才是,那些仆役更不可能吃饱撑的去御前讲他侍御史曾放话如此过。
如果此时还不知自己被人坑了,那便不是薄玉漠了。
但若是被人坑了,却是被谁坑了呢?
且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打击得措手不及,竟叫他丝毫准备都来不及做。
“皇上,我并不知那潇九儿是何许人。”薄玉漠如此开头:“落月镇贪墨案永王曾是头功。并不曾听永王讲过有潇九儿什么事。”
“不曾有潇九儿什么事儿?”楚珵啪得将一个纸盒丢去地面,“这满盒子里的枫云令你看看,过去凤觞阁的老阁主就曾经用枫云令召令阁众。潇九儿曾将枫云令全部收起来,烽火戏诸侯。搅令阁众给她陪葬。”
“凤觞阁是从你手里给妙芃的。现在你讲对潇九儿一无所知。”
那被楚珵丢去地上的刀被二次捡起,楚珵一个利索挥刀,薄玉漠腰间的一个玉佩被截断了佩绳,扑簌落地。
楚珵冷冷道:“──你是不是对欺君之罪,有什么误解?现在看到了玉佩的下场,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