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无语。
心下却腹诽,常伴君侧的侍御史,都不能叫皇上完全放心,且那人曾经还是永王心腹。永王还是皇上生父,难不成永王的心腹幕僚,还能害了皇上不成?
真道是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你伏于暗处,时刻注意惊醒着些。”楚珵单手敲了敲案角,“朕会着人将侍御史丢给湘安王──朕倒是要看看,十年前那段尘封久了的密事,会不会从侍御史身上撕出口子来。”
心腹大惊。
心腹冒死进谏,“皇上,恕小的多句嘴,小的并非薄玉漠党羽,只是忠言逆耳。侍御史伴君数年,内里小的不知到底如何,至少薄玉漠表面看起来赤胆忠心。现下只有侍御史与皇上一条心了,皇上此番......”
不是叫忠心下属寒心么?
心腹没胆说全,若说全了,便有半分影/射自己的意思了。
他是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薄玉漠的心思,藏得极深。”楚珵:“他到底忠心几何,必是要试了才知道。不试,谁知道他真心几何?假意几番?”
心腹有些不明白,“假意?圣上指的可是那手札?”
楚珵不露分毫,缓缓道:“薄玉漠明明得了两份手札,却只御呈一份,只御呈了有着湘安王字迹那份。”
“据你两番小心翼翼翻过他的卧房来报,薄玉漠手中实实在在收到过两份手札的。”
“朕只见了其中一份湘安王字迹的,只是另一份手札不翼而飞了。那份手札,明明白白是康平王真迹。”
“你说朕该信薄玉漠匿了真迹,呈上假手札故意陷害湘安王?”
“还是该信薄玉漠其实被康平王给坑了,那份康平王真迹的手札,实是先被康平王派人偷偷送去,再被康平王派人悄悄取走?却故意叫朕派过去的人看见?”
这番云山雾罩的话,心腹被彻底绕晕了,“可是皇上,薄玉漠起初便是从康平王府里进宫的,他暗里不惜冒着欺君之罪要护着康平王,人之常情。”
“康平王有侍御史近君侍候,自是多了一层倚仗,如何又能再去坑薄玉漠?既是去坑薄玉漠,又为何用自己真迹的手札?这不是凭空将自己卷入秋漫国小世子被杀一案中么?”
这着实说不通。
“若说薄玉漠护着康平王,却是极为牵强。薄玉漠并未替康平王讲过一次话。”楚珵缓缓道,“从他入宫首日起,就未曾有过。”
心腹试探圣意,“没有过?那许是侍御史刻意避嫌康平王。”
“既是刻意避嫌康平王。”楚珵道:“那薄玉漠为何还给朕出主意,叫玉焓嫁去塞外?又建议湘安王护送玉焓出嫁?”
“玉焓甫一回大楚,必来朕这里叫苦不迭,每每都要提起那段出嫁之路着实憋屈,连出恭都有人盯着。”
心腹一时哑然,无话可说,心道那薄玉漠可就是在找死了。
“薄玉漠当时解释这为帝王之术,叫两王起些罅隙,鹬蚌相争,朕渔翁得利,皇权才能更稳固。”
楚珵冷嗤,“薄玉薄搞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帝王心术暂且不提,康平王朕亦先不提,就说三皇叔。湘安王已然在怀疑朕着急提前亲政,在逐渐打压他。”
“在玉焓出嫁前,朕听了薄玉漠的建议,召湘安王进宫,扣了湘安王下了整夜棋。”
“第二日,朝臣自有猜测,以为是湘安王跟朕提议嫁玉焓去塞外,不止,还要亲自一路护送,生怕康平王之女反悔中途跑路,不肯嫁了。”
“还有,云蓉园那次,薄玉漠居然背着朕命人将楚焺和六皇叔的赐茶换成了御酒。在朕眼皮子做手脚,侍御史的胆子着实不小。”
“──若是如此就叫忠心。”楚珵总结,“那朕便要看看,朕的侍御史,是否还能更忠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