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叫人传话。邵郁被气羞得无地自容,她不要脸面的么?
说到万一,自己若是真的能进湘安王府,成了正妃,还怎么约束王府内人数众多的仆役随从家将?
想到这里邵郁自己又脸红不止。自己怎么也开始肖想别的没影的事了?
三哥一口一个王妃也就罢了,也吩咐府里人乱叫,她怎么看来都像三哥就着一张白纸画大饼。
中间隔着这么多诡谲魅影,朝局,旧人,旧事,她何时才能随了自己心意?三哥如何又能将她风风光光娶进府里?
这头,家将心想自己笨嘴拙舌的,果然办砸了差事,慌忙找补。
“王爷心悸是心病啊!王妃所说去请大夫,府里何尝没有能医圣手,只是药石只能医了身子,却医不了心啊。王爷说了──”
家将实在觉得下头王爷交代的话太过逾礼喧耳,还有些污,实在讲不出口,从最开始便小心隐着的,以为可以不用说。
如今瞧着闯祸了,家将眼一闭,一睁,彻底豁出去了,什么都不顾了。
“王爷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能黏着王妃的,最好能黏成一块膏药,叫王妃再也不能想说分就分,想走就走的!”
“为了王妃,有些小事妇唱夫随可以有。真的可以有!”
小月已笑的不能自已,彻底服气湘安王调/情的本事。
家将满脸呆滞,在心里尖叫终于讲出来了,憋死他了!
小月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好半天才止住笑,“姑娘,你这还走么?好像走不成了吧?”
邵郁被气得彻底没了脾气,先前的怅然委屈被三哥一席“浑话”给搅合得一丝不剩。
湘安王还真是贪心不足,根本不放过她,当面用银子一事将自己锁住也就罢了,现下又叫家将来一通鹦鹉学舌,脖子上给自己系了条名叫善妒的链子,兴致来了便揪一揪,顺道磋磨调/情一番。
邵郁心一横。
三哥,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索性将麻烦抛给湘安王。
“说了这么多,王爷什么意思,叫我走,还是不叫我走?”
家将梗着脖子,“王爷说了。王妃气消了,那必然还是要回府的。现下王爷正在养病,怕把病气度给王妃。王妃若是想回娘家散散心,也无不可。但只许待几日,长了自是不行的。”
邵郁心口狠狠缩了一下,随即闷疼。
哪里是什么病气。
怪不得,三哥反复讲没工夫了,紧着点,还数次强调今晚放自己走。
楚淞在宫里为难邵郁的那功夫,皇帝留湘安王在芙蓉园侧室,透露过意思。
楚岸早猜到了禁兵会连夜圈禁湘安王府。这才溘然忍痛放邵郁自由,让邵郁恣着心意去干想干的事,甚至借着家将之口,明着插科打诨,暗里叫邵郁明白,偭规错矩,妇唱夫随都不叫事,都是可以的。
感今怀昔之余,邵郁还是有些意难平。
邵郁咬牙,赏罚自有絜距,三哥也不能总这么由着性子胡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少有这么脸皮厚的,将闺房蜜趣都叫底下人来传。
她还要脸的。
她狠狠心,“行,我知道了。这可是你说的。”
家将一愣,毫无风骨推锅,“王妃误会了,这可是王爷说的。小的转述。”
邵郁:“......”
这家将也是个没眼色的。
邵郁装成心累的样子,“王爷只管道歉,却连两人为何吵架都不搞搞清楚。我还能说什么。”
家将直觉这有戏啊,这趟差事终于有了点叫他提起精神的地方。
总算用不着说那些叫人脸红又酸溜溜的话了。
“王爷可说了!”家将耿直道:“纵是王妃提出什么,只要王爷能应的,都好商量。”
“言外之意,那便是天上的月亮,若要,也给摘下来么?”小月忍了这半晌,嘴跟着有些欠,插了一句。
顺带朝着她家姑娘眨了眨眼。小月自以为做的不错,在敲边鼓。
邵郁:“......”
添乱。
谁叫你开口了。
邵郁瞪回去,小月吐了吐舌。
家将自觉很能揣测主人心意,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胡乱应下了,“那自然就是这个道理。”
邵郁:“......”
邵郁便问:“既是月亮都能给,那银子呢?”
“银子?什么银子?”家将没听过这个。
但家将记住楚岸的交代了,他家王爷说,不管邵郁提出什么,都先应下,等本王圈禁解了,自是能一一做到的。
王妃可是湘安王的眼珠子,王府里有眼色的,那都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王妃所说什么银子?”家将提着心,有些小心翼翼。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银子。”
邵郁面有哀戚,好似家里真有一个相公背着自己做什么可念不可说的营生一般。
“只知道银子给出去之后,账面上亏空一半,还有好些铺子都易了名,若不是这么明显,我也不会发现。”
“偏生我又问不得管不得,毕竟我现下什么都不是,却担了个王妃的虚名。”
“王妃不王妃,不过就是你们几个嘴上叫着,叫我开心罢了。”
家将变了脸色,心说怎的还有这茬?王爷没交代啊。
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