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当真?”穆昭冷笑道。
柳氏却振振有词的,“一开始,这个小厮可不是这么说的。在你跟他对话后,他才改了说辞,足以说明这其中有问题。你当我们看不出来?”
“改了说辞?”穆昭却笑了,“二婶怎么不说,他不想与指使他的人狼狈为奸,这才下定决心说出真相。怎么有利于你的说辞就是真的,不利于你的说辞就成了有问题?到底谁把谁傻子呢?”
柳氏被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又不甘心就此认输,当即踢了踢穆长河的小腿。
她就不信,他们二房这么多人,还说不过一个丫头片子!
穆长河似乎有所顾忌,对她的催促无动于衷。
正僵持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在府里闹事。平常让你们学的规矩都不见了?”
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柳氏两眼发光,殷勤地迎了上去。
只见穆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在柳氏和穆风雅的搀扶下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串丫鬟婆子,颇有几分宫里娘娘的气派。
在路过穆昭和陈蒲英时,穆老太君还特意顿了下脚步,龙头拐杖在地面上笃笃笃地敲了三下,像是示威,又像是警告。
等坐到椅子上,穆老太君嫌弃地看了眼陈蒲英,不悦道:“老大家的,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做事还这么疯疯癫癫的?不在后宅里好好待着,跑到老二书房里做什么?莫不是老大走了四年,你的规矩也荒废了四年?”
这老太太一来,直接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陈蒲英的头上,仿佛二房的人都无辜纯洁得跟白莲花似的。
没提到穆长峰,陈蒲英又继续蜗居回自己的壳子,抱着那匕首一脸怀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中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亲娘是指望不上的。
穆昭却也不肯吃亏,讥诮一笑道:“既然老太君提到了规矩,那就按照规矩来办事吧!按照朝廷律例,污蔑诽谤的罪名可不轻,再加上我娘情况特殊,这要是一纸状告到府衙,想必太守也会尽力揪出幕后主使,还我娘一个公道。”
“本来就是你娘手脚不干净,哪里又冒出什么幕后主使?”穆老太君手指哆嗦着,指着她怒斥,“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你们母女。你居然还有脸捅到官府那里……你……你非要把我老婆子气死才甘心?”
穆昭反驳回去,“老太君,我知道你素来偏心,但你也不能黑白不分吧?什么叫做我娘手脚不干净?若不是有人故意挑唆欺骗,我娘又怎么会知道二叔书房里有那所谓的遗物?既然府中揪不出这个不怀好意的小人,那交给官府来查,又有何不妥?”
论借力打力,穆昭从来没输过。
更何况,她对穆府没有什么感情,从来也不介意所谓的名声。
光脚的又怎么会怕穿鞋的呢?
看她这反应,柳氏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一旦涉及到这些“规矩”,这丫头总是能扯上官府。
偏偏,穆老太君又最看重规矩,最爱惜名声,怎么可能真的让事情捅到官府那头?
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许是这口气憋得太久,柳氏也起了抗议心理,一反常态地怼了回去,“昭昭,既然你对我们不信任,非要自找难堪,那我们也不拦着你。来人,立刻去报官……”
“老二家的……”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