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心下微微羞恼。
再瞧他爹悠哉悠哉的坐着,心情很是不错显然,可见对着小丫头颇满意,便知道,自己要有个便宜妹妹的事情怕是定下了。
此间之事他已经无意知晓更多,刚想离去,便听阿凉说话。
她轻轻的开口问:“兄长这些天来可是夜间惊梦,常常难以安枕吗?”
温夫人一听便紧张起来,立刻问道:“长生,你身体不适怎么不说?”
温瑾也愣住,他夜间惊梦之事确实不假,但是这个女孩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他温和的笑道:“何以见得?”这是他心中有事是对人惯常的模样,脸上笑意温润,其实已经有些不悦了。
少年人谁还每个脾气了?被戳破自己虚弱的盔甲生一生羞恼,无论再怎么早慧,温瑾如今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阿凉轻轻言:”我问见兄长的杯盏里有一味薄荷是用中和药效之用,但是兄长少年早慧才高异人,本就有慧极必伤之说,而兄长身体又不好,这一味药别人用或许看不出什么不妥,兄长用便不太合适了,去掉就好。”
温瑾因为身体的缘故,平日里并不能喝那些茶茶水水,他的杯子里用的是专门寻来将养身体的茶汤方子。
他知道阿凉的话或许对,但偏偏却不咸不淡的说:“哦,有劳挂心,我观你中气不足,可是受伤了?”
看到阿凉也愣了一下才说:“正是。”
温瑾微微勾唇,回了阿凉一个挑衅的眼神,觉得双方相互揭了一次短才算是扯平了,心气也就顺了一些。
温王爷却没有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在这时插话:“阿凉迷路在山里遇见了狼群不说,又被毒蛇咬伤,幸好让我与你母亲遇见。”
温瑾一听又不虞起来,他不是三岁孩子,自认还能听出来温王爷语气里的惊叹与骄傲,他淡笑着说:“原来如此,不如早些安排阿凉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孩儿尚有课业未完,先行告退。”
那笑意未达眼底,明眼人都晓得是闹脾气了。
温王爷摸摸鼻子晓得自己说错话踩到了温瑾的痛脚,这孩子是在和自己闹别扭,不敢再接着说话。
温王妃实打实的嗔了温王爷一眼,她喊了温瑾身边伺候的侍婢小斯交代要好好照看温瑾。
温瑾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与阿凉第一次照面就这狼狈的败下阵来,之后的事情他不在场,也因此不晓得阿凉一边眼中含着狡黠的笑意,一边不动声色的跟他玩了一招釜底抽薪。
当时温王爷坐着扭头到另一边装作没看王妃的嗔视询问道:“阿凉,你感觉伤势如何,要不要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阿凉言:“父亲莫要挂心,伤势已经止住,静养几日便无碍。”
犹豫了一下,阿凉还是说:“兄长的身体根在先天体弱,元气未能养足,其实只要找到合适的药材,制药得法,是可以借药石之力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