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前的首都街道是很空旷的,再加上深更半夜更是如此。
沙——
一阵寒风扫过,杜倪头顶光秃秃的枝条摇荡不安。
他直愣愣看着顾若薇的眼睛:“你什么意思?你是指,大叔是坏人吗?”
顾若薇指尖缠绕着发丝,似乎从脑海里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不能说是坏人,但我觉得他的很多行为举止……和他的年龄,或者说身份不太符合。”
“具体点?”
“这个你不比我清楚?”顾若薇背对着店铺的灯光,整张脸蒙上一层阴影,“大叔自己也说他和你是师徒关系,但事实呢?他又是带你买衣服,又是免费带你来首都这边执行任务——”
“这……这太牵强了吧。”杜倪摊开手,“这种情况在研究生和导师之间不也常有吗?只是在师徒之情之上多了一份关怀,算不上什么过线吧。”
顾若薇眼瞳里映照着对面交通灯的光彩,也似乎闪过他内心的一丝不安。
她道:“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比我清楚。这些看起来都是表象,但大叔对你的态度你是心知肚明的。那种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出于同情心使然的’程度。”
杜倪用力挠头:“那你意思是要我承认大叔他是另有所图咯!”
“我不能肯定。但你也清楚——圣迹是个大染缸,可不是伊甸园。”顾若薇双手环抱着,“难道你相信这世界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用纯粹的善意去拥抱他人吗?就像大叔这样,对你无止境的关怀。”
“我觉得你有点酸。”
“毕竟这世界就是这么冷漠啊,如果我身边不自觉冒出一个和父母一样关心我的人,你肯定也酸。”顾若薇摇摇头,“明明都对这世界看得太清楚了,就不要指望这种童话出现好吗?”
杜倪微微后撤一步,撇嘴道:“我觉得没必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大叔说不定就只是比较同情心泛滥罢了。”
顾若薇凝视着他,侧身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纯粹善良的人可是活不久的,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等着关心别人什么的……算了吧。”
说完,她招招手,做了个简单的告别。
杜倪望着她那逐渐没入地下通道的背影,扭头离开了,往原先的宾馆过去。
时间来到了凌晨三点,即便繁华如首都,该歇业的也还是都歇业的。毕竟大过年这个点,除了他这样的朝圣者还会有谁会独自在街上晃荡呢?
他抿着嘴唇,感到有些发干,可胃里刚喝下去的柠檬汁却又在兴风作浪、翻腾倒海。
明明都对这世界看得太清楚了,就不要指望这种童话出现好吗?
顾若薇这句话如同一根搅拌棒,不停在他脑海里搅动着。无论思绪也好,情绪也罢,都被搅得一团糟。
杜倪心知自己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多次的任务后还能存活下来。但这一秒,内心就好像是被顾若薇那句话给抽走了力气,留下的只有无限的空虚。
“承认吧,你就是还没从过去走出来,就是这么想要缺失的那份……”
他喃喃自语着,往前跑去。借着过人的体质,他没几秒就穿过了宾馆大门,来到了房门前。
杜倪掏出房卡,深吸口气,一刷,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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