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叙抬手半作揖,呼吸微喘,低声答道:“回禀苏长老,弟子……只记得自己忽然陷入全身麻木、灵力尽失,被乔恒一掌击中后眼前一片黑暗。”
袁长老道:“你现在需要尽力想起昏迷前,是否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不寻常的事情?应该没有,弟子除了白日在流芳台比试,见过几位同门,在房中打坐便没有见过其他人、做过其他事了。”
二位长老也是了解的,姜叙一向克己奉公、怀真抱素,不与品性顽劣之人来往,不做败法乱纪之事,平日里替自己的师父教导同门师弟师妹,又严于律己,实乃灵羲宫弟子最佳表率。
可这让人更难理解了,蛊虫不可能凭空进入他的身体,下蛊者是用了一种连姜叙都毫无防备的方法,即使细察也难寻其根源。
苏长老见询问无果,只是叮嘱道:“今日不必下床了,若你想吃什么唤于之成便可,夜里多调息,试试可否运转灵力,明日得起早赶回灵羲宫,路途艰辛,唯恐伤损根脉。”
姜叙答道:“晚辈惭愧,给二位长老添麻烦了,但晚辈修行多年,虽资浅愚钝,身子还算是康健,区区一日路途,晚辈还是撑得住的。”
袁磐一听他们这文绉绉的对话就耐不住吐槽:“行了行了,知道你这小子福大命大,什么资浅愚钝可就别说了,自谦的话说得我耳根子疼,你们别絮絮叨叨了,既然现在也查不出什么,只能盼你早日恢复,我也就不必回去被你师父缠着不放了。”
想来也挺奇怪的,苏长老平日里对谁都漠不关心,寡言少语,独来独往习惯了,跟那个王黑脸差不多,今日竟对这严老头的大徒弟跟他娘一样叮嘱起来,稀奇啊!
“那便走吧。”苏长老漠然丢下一句话,头也没回地就走出了房门。
要不是跟她相处了几百年了,多少还是明白她的性子,不然袁磐此时可能会自我怀疑,是否惹到了她什么。
他活了这么久,见过无数女人,不得不承认最难看透的就是这位灵羲宫唯一的女长老,但他素来是不喜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去了解谁或讨好谁,看不透则看不透吧。因此,即使他们也做了几百年的同门了,却仍然只是泛泛之交。
跟随她踏出这间厢房之后,一路上袁长老几番欲言又止。
苏长老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身对他道:“袁长老,还有事吗?”
袁磐有些纳闷,他们术宗还有读心术这种法术吗?自己也没表现得这般明显吧。
“咳咳……我不知该不该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苏念欢刚刚似乎轻笑了一下,随即道:“袁长老不是素来直率坦荡,怎么也犹犹豫豫起来?”
“不是……只不过觉得有必要了,但又怕说出来会……”
苏念欢眼尾微泛,淡淡道:“你我猜到即可,回灵羲宫之后也切勿说出来,此事尚不明确,我们所做的只有先将所有弟子看好。”
看来,苏念欢在用血蛊探查姜叙身体的时候,明明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她既对用蛊如此精通,听了姜叙的那些话,也应该明白了到底那蛊是如何进入其体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