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比我还要年轻,也更加娇小,不施粉黛的眉眼间稚气难脱。她用手指了指左边的房门,“曹可住那间”,说着坐回沙发上,继续欣赏自己购物所得的战利品。
“她多久没回来了?”
“一个星期?十天?或许更久吧,我也没太在意。反正最近一直没见过她,也没客人过来找她。就大飞最近来过几次。”
这么淡薄的室友情分,倒是有利于我的侦查工作。我过去想推开紧闭的房门,很意外地发现曹可并没有给房间上锁,不知道是她防范心弱,还是没来得及锁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几乎没有一点光源。我试探着摸到墙壁上的开关,伴随着啪一声脆响,房间被重新点亮。
空气中那些被囚禁的烦闷气味,也被灯光重新点亮了。这种一段时间没人居住才会出现的味道,只有嗅觉灵敏的人才能分辨。整间房子的墙壁上挂满了金色花纹点缀的土耳其织锦,与地板上铺设的长绒地毯遥相呼应;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圆床,天花板与之相对应的位置也是一面圆形水银镜,将欧式床具照映得一清二楚。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只笨重的乳白色雕花衣柜,一个类似健身器材的椅子。
如此不伦不类又暧昧非常的装修风格,让我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很多情趣酒店广告。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尽量让自己不踩到白色地毯。
床上的被褥并没有收拾整齐,而是随意铺开,上面还有几件穿过的女士衣物。我把枕头翻开,从下面找到一盒避孕套以及几根长短不一的头发,便把最长的一根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小袋子。接着又打开衣柜,发现左边一扇门里全是些暴露内衣,还有手铐绳索之类的器具——吓得我赶紧关上衣柜门。
打开另一扇门,曹可的真实一面才展现在我眼前。衣柜里挂了几件平常女孩喜欢的衣服,样式不算新颖,看样子也穿了些年头。衣服下面放着几只鞋盒,我随意拿起来摇了摇,发现有一只鞋盒里面很空。打开鞋盒,里面装着几个饰品盒子,一个装着合同的文件袋,以及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存折。
我拿出手机对她的身份证和合同拍了照,又大致看了看她的存折。开户人一栏写着曹可的名字,我注意到她之前每个月都会固定存一笔钱,每次四千六,积少成多,总额越来越大。而异于往常的是,她最后一笔存款是在半个月前,一口气存了八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来她的失踪并不简单。我把她的东西整理好,重新放回衣柜。我的手在衣柜里碰到了一个硬而光滑的东西,好像在鞋盒之间的夹层里。我把异物拿出来,发现是一个金属色的木制相框,照片里四口之家相互依偎,面容拮据却幸福。看样子是曹可和她的父母还有弟弟。
我叹了口气,把相框摆在鞋盒上面,但它支撑受力的一脚似乎有些损坏,再度滑到了鞋盒后面。我重新关好衣柜,又关上灯,整个房间安静的就像不曾有人进入,也不曾有人离开。
曹可的室友看我出来,用钥匙打开防盗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开门声亮了起来,像一个微弱的惊叹号。
“谢谢你,这么晚打扰了。”
她没说话,朝我摆摆手,算是告别。
我坐电梯下楼,又走出单元门,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鸣虫摩擦翅膀的声音。午夜十二点,月亮沉静的挂在半空中,让我想起了我妈做的红豆馅糖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