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在同一个会所……嗯……工作?”我在随身的本子上写下曹可的名字,随后又写下了关琳琳这个名字。
“半年之前还在一起,现在不是了。我们之前有同一个上司,一个叫豹哥的男人,他负责管理我们几个女孩,我一直留在豹哥这儿,但曹可,她后来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们之间不会问这些问题。”
“从那之后你们就失去联系了?”
“不是,她离开豹哥之后,我们还经常联系。有时候她会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做头发做指甲之类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做我们这行儿的,靠男人挣钱,靠男人吃饭,大家相互争夺着资源,真心相处的姐妹能有几个?曹可和我们都不一样,她有时候的想法特别幼稚,据说她是乡下来的。”
“为什么说她幼稚?”我在曹可下面写下这个有趣形容词,并用黑线圈上。
“她之前跟我说过她家境不好,迫不得已才来做这行。”关琳琳用手摆弄着烟盒,我注意到她每个指甲上都涂着奶油粉色的指甲油,还贴着闪光的贝壳碎片。她把烟盒竖起来,又放倒,再竖起来。“谁不是命苦的人呢。但做我们这行的女人,从不跟别人说起自己的生活啊背景啊,唯独就曹可提到过,这大概也是我把她当朋友的原因……我记得她好像还跟我说过,赚够了钱想回老家结婚,二十多岁的人居然还有这种念头,真可笑,被城市拴住的人,怎么可能逃出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上她了?”
“大概半个月之前吧……我们约好周六白天去逛街,结果她没去,我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就自己逛街了。”说着她伸手向我展示着她食指上的戒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自己可不舍得花钱。”
“你知道曹可住在哪儿吗?”
“不知道,她离开豹哥的场子之后,就搬出去住了吧。其实我只有她一个手机号,但她手机一直打不通。”
“你有她的贴身物品吗?比如说耳环,或者衣物之类的,如果能有她的头发就更好了。”
“我怎么会有一个女人的这些东西,”她略带嫌弃地摇摇头,“你也是女人,你应该也理解同性相斥,我和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女人不一样……总之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毕竟我只有她一个朋友。”
我点点头,撕下一张写着我联系方式的纸条放到关琳琳面前,然后收起记录潦草的笔记本,向上拉紧了卫衣的抽带。“把你上班的地址发给我。然后你需要先向我支付一千块钱的定金,如果我帮你找到了,再支付两千尾款,不用再议价了。”
窗外的雨并没有消退的意思,而路灯的光线在雨幕的折射下显得扭曲起来,把世界割得四分五裂。咖啡店依然拥挤,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位置上曾经谈论过一个女孩的生活,也没有人会为一个女孩的失踪在意。我闻得到关琳琳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试探性的,充满诱惑的,那种花果香调的甜腻和她的装扮配合恰到好处,但很不幸,她遇到的不是某个硬汉派男人,而是我。
我和她告别,然后消失在人群深处。没有雨能将我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