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吾焉见他静默走来便直直站起来,理了自己的衣服。
朱樾容拿起锁要开那储物室的门,这时竟有一位婆子弓背叉腰往这边跑来,张着嘴大喊:“你们干什么!”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婆子已经跑到他们面前,哈腰着大口喘气,指着他们二人向四周环视大喊:“来人呐捉贼啊!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窃……”
朱樾容没看她,只是继续开锁,这锁才打开,那婆子冲上去拽住朱樾容手上的钥匙和锁,使劲夺去。朱樾容把手上的锁松开,任她去夺,便把那门打开。那婆子见此拽住朱樾容,大喊道:“你这个贼还敢在我面前这么猖狂!”
朱樾容一手被那婆子狠狠拖拽着,一手去开那门。
门一打开,那婆子便见自己的掌柜相公同另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绑在一起,惊慌松开朱樾容跑跪在掌柜身边,拼力摇着他大喊:“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那掌柜脸上的肥肉被摇得左右抖动,突然糊糊睁眼醒来。
那婆子见此,伸手想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了,钟吾焉见状赶紧冲过去抓起婆子的手。那婆子见一双稚嫩却有力的手抓住自己,身体竟开始紧张起来,她抬头看着钟吾焉又愁着脸去看被绑成一团的相公。
“婆婆,你暂时不能给他松绑。”钟吾焉看着她。
那婆子眼色开始有些慌张,神色躲避,抬起的手微微抖动着放下,低眼恍惚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家老头子。”那婆子见这两个人气宇不凡,又能察觉得到适才钟吾焉抓起她手的力道绝对是内力深厚的人才能有的。这老头子一定是惹上事了。
朱樾容斜着眼睛淡淡看一眼那婆子,冷哼道:“他犯了什么事,婆婆不会不知道吧。”
那婆子眨眼去寻朱樾容的目光,正好撞上了又心虚缩回去,心里发毛,支支吾吾道:“老身……老身……怎么会知道……”
那掌柜才缓过神来,晃动身子冲那婆子大喊道:“老婆子快给我松开!愣着干什么!”
那婆子听到自己家的叫唤,反射性地伸手,但手抬到半空又颤颤地放下了。
那掌柜见此气急败坏,往自己身上各处的绳子看去,又冲着钟朱二人怒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嘛!”
朱樾容低头冷道:“欧冯潘你可认识?”
那掌柜瞪眼冷哼:“什么欧冯潘!你到底是什么人!”
钟吾焉双手环在胸前道:“你还不招来?需要到官府吃棒子吗?”
那掌柜暗暗咽一口口水,佯装冷静道:“我真不认识什么欧冯潘,你们休想污蔑我!”
“你们昨晚做的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你就先解释解释这件事吧!”钟吾焉逼视他。
“不就是为客栈储备些粮食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钟吾焉冷笑看他,“我看你这客栈冷清得要紧,你那库房里的粮食可是够几千士兵吃上两日了吧。”
那掌柜低头抵赖道:“这就是我为客栈储备的口粮!”
“是吗?这淇关区区弹丸之地,用得着你这客栈储备这么多粮食吗?”
掌柜抬头瞪目,“你胡说!你凭什么因为这事抓我!”
钟吾焉直直盯着他,挑起嘴角道:“昨夜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些搬运粮食的人可净是瓦剌人啊!虽然穿上了大明的衣服,这走起路来可没忘记瓦剌人的习惯。”
“你瞎说!我这客栈里都是清清白白的大明子民,怎会有你说的瓦剌人!”
另外一人这时干咳几声醒来,那迷药劲儿还没过去,他半眯着眼睛看向四周,还有些晕糊。才要动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束缚住了。“怎么回事!”他瞪着那婆子。
那婆子神色憔悴苍白没有回答。
那人眯眼仔细打量着朱樾容,伸脖道:“是你?昨晚你不是?”
“还不招吗?”朱樾容看着那掌柜,眼睛里似乎有块明镜,将那掌柜的勾当和心思照得一干二净。
那掌柜心下打了一个哆嗦,舔舔嘴唇道:“要要杀要剐随便你!没做过的事你们休想逼我承认!”
“我看你就是嘴太硬!真是要到官府吃棒子!”钟吾焉的耐心真要被消殆光了。
“我看你二人不像官府中人,怎么,还想僭越?”那掌柜还在挣扎。
“朱樾容,直接送他去官府!我才不屑同他在这啰嗦!”
朱樾容只是依旧直直看着那掌柜,“你可知这是杀头的罪?”
那掌柜听到杀头二字着实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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