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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吾焉将药熬上,坐在一旁看着火光,想到今日朱樾容摔在水滩里那副狼狈模样,本以为这算是对他在榛苓堂言语冒犯自己的报应了,可却怎么也嘲笑不起来,倒是觉得有点同情他,竟带着这头痛的毛病,还不是一两年。
哎,同情这个自以为是的世子做甚。
但他为何要淋雨?朱樾容,真是一道没有谜底的迷。
火光微微抹在她脸上,她用手撑着颈部看着火光,竟趴在一边的小圆桌上昏昏睡去了。淳于和老人进来看药时见她睡在那,只是慈祥笑着,拿起火扇扇起火来,一段时间后就将药倒在碗里拿去喂朱樾容了。
朱樾容再醒来已是翌日午时,头内的疼痛已消得差不多了。他挣扎起身,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眼见自己穿着一身陌生素服。他穿起鞋站起来,听到一边的隔间有响动,便慢慢走去看。
淳于和老人见他已能够起床,慈祥笑道:“喝完这碗药你就可以走了。”
“前辈,我这是在哪儿啊?”他闭眼抓着头。
“颜和医馆。”
“医馆?”
淳于和老人将药盛好,端过来,见他还愣在那里,他便笑道:“赶紧到边上坐着,喝完这碗药你该走了,我还有别的病人。”
“感谢前辈救了我!”
淳于和见他要弓身拱手作揖道谢,便大声道:“站住!”
朱樾容愣着。
淳于和端过碗走过他身边,“还要我请你过来吗!”
朱樾容抓耳眯一只眼犹犹豫豫走过去,站在桌边。
淳于和老人见他愣愣站着,假装严肃道:“我说你还要我请你坐下是吗?”
朱樾容拱手恭敬道:“不是,朱樾容谢过大夫的救命之恩!”
淳于和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把药喝了,前一个病人才走,下一个病人就要来了。”
朱樾容坐下抓起碗吹几口,就一口将那药喝光了。淳于和见他长相娇贵,举止却恭敬谦虚,对这年轻人也算是喜爱万分。
“这喝药的时候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淳于和老人抬头看他用手一把擦去嘴角的药,“苦吗?”
朱樾容放下碗,摇头道:“不苦,这药可比以前喝的药好喝多了。”
淳于和仰头笑起,“好喝以后常来喝!”
这请人常来喝酒吃茶也就罢了,竟还有叫人常来喝药的。
朱樾容听老人这话,咧嘴笑起,舒坦道:“前辈盛情邀请,我不敢不应啊!”他环顾四周,“我如何来的这里?”
“昨天夜里将你送来的是个小丫头,长得水灵灵的,讨人喜欢得要紧。”淳于和老人慈祥笑道。
“小丫头?她人呢?”朱樾容只是记得昨天夜里是被一个人撞了,但具体是谁他也没看清,只知定是个毛手毛脚之人。
“她今天一早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急匆匆的,说是有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糟了,把正事给忘了!
朱樾容摸向腰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前辈,我的衣服……”
“哦对!挂在那呢,已经干了。”
朱樾容急急跑去拿下衣服,掏出银子,才欲递给淳于和老人,可这时便有人敲门,又来了病人。淳于和老人不再理会他,匆匆朝病人走去。
朱樾容匆匆将银子放到桌上,走到门边同淳于和老人道个别便匆匆离开,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那位病人走后,淳于颜老人拿起拐棍要打淳于和,淳于和笑着躲闪。
淳于颜老人焦急道:“你怎么就让那孩子走了!他的头痛病还没根治!”
“爹,他这病一时半会根治不了,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淳于和躲到一边。
“这样啊……”淳于颜老人说罢做到一边茶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