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意外的是,果然是销售额榜单上靠前的门店,即便是平日,店里生意也极好,一上午几乎没有空店的时间,最少最少,也会有一两个顾客在店里。
云恩和其他店员一样,负责为客人介绍产品试穿鞋子,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类似的工作,接触过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之后,今天再做,已经灵活了很多。
店里除了来买鞋的顾客,也会遇到一些来寻求售后服务的客人,比如鞋子的修补等,这本是云恩擅长的事,但店里有他们的操作流程,今天例外的话,以后其他同事会很难做。
下午时,有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进店,云恩如常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但店里的人已经认识这位顾客了,直接从后面捧出来鞋盒交给她:“这双鞋实在太早了,上面的配饰已经没办法找到,很抱歉,我们无法为您提供售后服务。”
那位女士很失落,但没有纠缠,小心翼翼地把鞋盒装进购物袋里,谢过后就离开了。
“她都来好几次了。”店员告诉云恩,“那双鞋卖的时候,我还没来店里上班呢,大概这里开业后,卖出去的第一批鞋子吧。其实早就过了售后服务的时间了,我们也是看她可怜,不好意思拒绝,帮她送了好几次售后,都被退回来了。”
“她可怜?”云恩问。
“女儿出了车祸,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变成植物人了。”同事说道,“是那次我们问她,为什么非要修这双鞋,我们可以给个折扣,让她买双新款的,她才告诉我们的。这是她女儿上班后第一份工资买的鞋子,说将来要穿这双鞋做新娘什么的,但是车祸那天,鞋子被撞坏了。”
云恩的心,不自觉地揪紧,她几乎听见“车祸”两个字就会痛苦。
“是很可怜……”她轻声念。
“我们也很同情,愿意给个内部价让她选一双鞋子,但她执着地要修好那双鞋。”同事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希望她女儿能早点好起来。”
云恩笑笑不语,正好有其他客人进店,她就去忙了。
与此同时,孟筱在公司结束了上午的会议,回到办公室时,看见其他同事往董事长办公室送茶水,她知道梁振民来上班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来找她:“孟筱,董事长要见你。”
深呼吸后,筱筱拿起笔和记事本,敲门进来。
梁振民正站在窗前喝茶,转身看见她,想到孟筱正孕育着他们家的孩子,神情温和了好些,指着沙发说:“不是工作上的事,你坐吧。”
孟筱等梁振民过来坐下后,才跟着坐下,主动说:“昨晚的事,梁辰都对我说了,他不是故意要和你发生争执,伯父,希望你能原谅他。”
梁振民苦笑,似乎并不在意:“原谅不原谅,都是我的儿子,没什么要紧的。”
孟筱认真地说:“孩子的事,我也有责任,并不全是他不小心,我们两个会好好负担起以后的生活,请伯父放心。但是工作上的事,还是要经过你的允许,我也不想给公司给伯父添麻烦。”
“孟筱,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梁振民说,“你是铁了心跟我儿子,所以打算将来,让他安心做康复师,而你来替他承担这里的责任。”
孟筱有些紧张,这样的事,往好了想,是爱情是包容,往坏了想,就是她居心叵测,想要梁家的财产。
“是的伯父。”但孟筱决心坦诚,她并不觊觎梁家的财产,她只是希望,尽自己所能,大方地说道,“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我知道了。”梁振民说,“要经营一家企业很辛苦,将来你能做到哪一步,我没办法估量。但我能看到梁辰的将来,如果把这家公司交给他,很快就会倒闭。”
孟筱不敢笑,但心里的确也这么想,梁振民还是很了解儿子的。
梁振民苦笑道:“昨晚他对我喊,说什么我觉得你大着肚子在公司里走来走去很丢人,简直莫名其妙。我只是不希望你辛苦,也不希望其他同事的工作受到影响,这一点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孟筱应道。
“这样吧,你安心回去生孩子。”梁振民说,“生完孩子后,回公司来跟着我,也不要做秘书助理,也不用去其他部门,直接跟着我开始学做生意,我到死之前,能教你多少就教你多少,至于梁辰,我是不指望了。”
孟筱怔怔地看着未来的公公,梁振民说:“不过有件事,丑话说在前头,你过去的事我都知道,我希望将来,不要把这些麻烦惹到我们家来。你嫁了有钱人家,你的亲妈又要来骚扰你吧,这不能怪你,但我希望你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