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睡意,便再补一颗。
我反正每天照着最大的量,一天两颗,其实根本没吃,全都偷偷藏起来了。
等到“吃完”,我又跟太医要了一瓶。
这个睡不好觉的事儿,太医显然也跟井泽说了。
这天晚上吃完饭,井泽就跟我闲聊起来。
我只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睡不踏实了,从前倒不会这样的。
又过了几天,望荷一边陪我绣花,一边和我说外面的事儿。
听说礼部已经开始筹备册封王后的大殿,照井泽的意思,是要办一场大婚,娶我做他的王后。
我听了也只是腼腆笑笑,依旧低头绣花。
姨妈已经走了,按理可以侍寝。
但井泽每天就是盖棉被纯睡觉。
我猜这么有仪式感的一个人,想来肯定是要等真的娶了“魏瑶”,才会有所行动吧。
也好。
“姑娘这两日可还睡不着吗?”望荷跟我聊些有的没的。
我叹了口气:“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不过还好太医的安神药也算有用,每日吃两粒也就能睡了。”
“这是怎么搞的,”望荷有些困惑,“从前姑娘倒不见得这般。”
我心里暗喜,戏演了这么久,也该收个尾了。
我放下手里的针线,抿唇了想了想,压低声音和望荷说道:“其实……我心里有个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
望荷赶忙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来:“姑娘请讲。”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下,这才小声道:“我觉得我开始睡不好,似乎就是外头那把宝剑送来的时候。那把剑叫十破,听着就吓人;又是开过锋的,我怕……”
话说一半,点到为止。
看着望荷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及时打住了话头。
“姑娘说得也有道理,”望荷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不如姑娘找个机会和陛下说说,那剑也确实不必一定要放寝殿里。”
我和缓地笑了笑:“这点事儿不要紧,等册封大典之后,想来我也不会常住在明正宫。这是陛下的寝殿,他喜欢才重要。”
可以了,戏到这一步,我很满意。
望荷也陪着我笑:“姑娘说得也是,等您做了王后,肯定会有自己的宫殿的。”
我面带羞射地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册封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井泽每天的心情都很好,我扮演魏瑶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知道什么时候给他什么反应,他会高兴。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每天都在默默祈祷,希望若凌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顺顺利利。
毕竟那样,我才有脸去见他啊。
册封这日,从大清早开始,明正宫就热闹不已。
这天井泽难得地不上朝,天刚蒙蒙亮,宫里宫外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我趁着宫里忙乱,也没有人像曾经那样看着我那么紧,把自己要准备的一切都默默收好,然后任由着下人给我穿衣打扮。
当鲜红的盖头落下,我心里竟然涌上一股酸意。
我虽然是若凌的妻子,可是我却没有婚礼的记忆。
不知道我嫁给他的那天,他是怎样的欣喜呢?
我默默想着有的没的,仗着盖头遮住了脸,还偷偷落了两滴泪。
若凌啊,我真的好想你,想立刻就能见到你。
过了午后,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得很。
没有从娘家嫁到夫家,而是从明正宫,迎到了承泽殿。
承泽殿,是王后的宫殿。
据说名字也是井泽亲自取的。
原本古人会避讳尊者的名字,可偏偏这个王后的宫殿,居然就用了井泽的泽。
始是新承恩泽时,不知道杨贵妃当年的恩宠,较之几何。
而我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过是嘴角一勾。
井泽啊井泽,你还是迷信点的好。
太阳慢慢西垂,我一个人在承泽殿的床上顶着凤冠霞帔坐着等。
屋里静得很,蜡烛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渐渐有热闹的动静从外头响起,我知道是井泽来了。
今日声响与以往不同,我猜他高兴,肯定喝了不少酒。
很好,很好。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喜娘在一旁说着吉利话,又是挑盖头,又是喝交杯酒。
井泽双颊微红,眸中笑意弥漫,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的魏瑶。
等喜娘道一句白头到老,众丫头婆子便都笑呵呵地出去了。
静
静得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井泽走上前来,步子略微有点踉跄。
“魏瑶……”
他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你终于,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