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颐迅速将灵力输入到她体内,并对云时说道“她一半的元神离开了另一半的滋养之地,根本撑不住,送她回南海,快!”
黎姬顾不得旁的,伸出手想要强行拉开云时。众人却被一道强力的金色灵光震倒在地,只听见一道嘶哑不堪的声音说道“谁也别想带走她”
黎姬呵斥道“你疯了吗!强留的话她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望镜勉力撑起身体,震惊的望着云时“师父!”
他抬起眼眸,泪光凛冽的扫视着他们“她不会”
当那柄寒光闪烁的利刃出现在他手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随着刀尖插入胸口,他们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金光灿灿的护心骨时隔十六年,再一次融入她的身体里。
一如他几百年来固执的爱,无论她是何身份,是否记得他。
言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巨浪连接天幕,厚厚的水墙之后有一个人在苦撑,感觉到他很吃力的在颤抖,她想要帮一帮他,可是却怎么也过不去那堵墙,慢慢的陷入暴躁的绝望里。
她再次睁开眼,胸前沉闷的感觉消失无踪,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轻盈能上云端。
“阿姐!”
黎姬轻轻的将她扶起来,柔声道“终于醒了”
言蹊拍了拍脑袋,疑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嗯”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回南海吧”
黎姬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她轻轻的抚了抚她光洁的额角,柔声说道“走吧,父王在家等我们呢,等你再大一些,阿姐一定带你上岸,看遍人间繁华”
尽管心里此刻充斥着莫名的难受和不舍,但她仍旧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
一路下楼,言蹊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昨日掉落的地方,正想着那个奇怪的人不知在不在,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眼睛。
只是昨日眼里的寒霜褪去,仿佛春来一般的温蕴和煦。
黎姬恭敬的朝他行礼“师尊,今日多有叨扰,徒儿先带小妹回南海,改日再来向您请罪”
言蹊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感叹道“原来他和阿姐认识啊”
都说这人间巧合颇多,她才刚上岸,遇见的就是有关联之人,难不成是因为地界太小了?
“赔罪就不必了,只要……”
他哽住了喉,晦涩嘶哑的声音说道“只要你小妹喜乐安康就好”
听闻此言,言蹊不由的心头涌上一阵伤心,明明自己不难过,但眼泪却不自觉的掉落了一颗,像一颗坠落天际的星辰。
她赶忙擦掉那颗莫名其妙的眼泪,对他说道“多谢您那日借了我灵力,我才能找到阿姐”
说罢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只纯白的海螺,举到他眼前“还您灵力,就算百倍千倍您定然也瞧不上,阿姐常说,做人做鱼都要知恩图报,报恩要用自己珍贵的东西去还,这个海螺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就用它送给您吧”
接过海螺的手有些微颤,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黎姬,她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顷刻间他心里堆砌的的大山开始慢慢瓦解倒塌,最后一刻,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他曾经的情话。
数万根针如倾盆大雨一般,紧密的扎在他的肺腑之上,痛的如此彻底。
他脸色煞白,却又拼命遏制着剧烈的悲痛,这次他不能再自私强留她,无论是无垠的天地还是广袤深邃的大海,来去皆是她的自由。
他将白玉花簪从袖口滑出,上前一步想要如过往那般,亲密的替她戴予发间。却行至一半顿住了身形,既要重头开始,便要时刻谨记,克制分寸。
为了她能快乐,再艰难他也定要做到。
成全才是爱,而自私只是爱自己。
他爱她,才愿她得以清风霁月,自在随心。
他将簪子转手递给她,沉声道“你既将你最为珍视之物赠与我,这发簪便送给你当做回礼,只望小友你,得偿所愿”
言蹊紧盯着那晶莹剔透的发簪,上面雕刻的花让她不自觉与眼前之人连接。
美得如同月下破碎随风摇曳的花瓣,令人心头一阵难言的悸动和莫名的心疼。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当假模假样的推辞几番,但她却不自觉的径直接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栩栩如生的花瓣。
“这是什么花?我在海里的万物志上从未见过”
云时微微笑了笑,说道“年岁花”
她欣喜抬头说道“阿姐常说,七情六欲,总有最爱之物,但我却总觉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特别的,如今我觉得这花很特别,那它以后就是我最喜欢的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