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白费!”
望镜眼里溢出暴怒的鲜红,藏了千百年的情绪,终在此时爆发。
“白费又怎样!为了仙界的安宁,他们牺牲了,换来的却是永不超升,他们躯体不再,灵魂连再一次重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三界的安宁重要,魔族的生机就重要了吗?为了那些所谓的大局,让一族灭绝,这就是为仙者的道义吗!”
云时阖上双眼,心沉到了谷底,他明了他苦心孤诣隐忍多年,眼下必是破釜沉舟。
他手指泛起一阵金光,遂即黑暗的天空逐渐出现朦胧的闪电,他站在忽明忽暗的风暴里,面容沉静,嘴角的血早已干涸凝固,漆黑的眼眸里装着杀意。
“望镜,你若觉得能摆布我,我们之间千年的师徒情便是枉费了”
一道紫色的天光打在他的胸口,他来不及躲闪,被击落在地,刚才二人之间的局势,瞬间被逆转。
受伤的他不仅没有半分痛苦的神色,还十分诡异的笑了,他捂住胸口慢慢的爬了起来,身上银白色的披风也被沾染了灰尘。
“师父,您终究还是对我动手了,可这世间,有您宁愿自伤也绝不会动的人”
他含笑的望着远方,那些该面对的相负,一个一个,像刀子般的像他袭来。
这是救出小阎后二人第一次见面,伽阖焦急的上前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云时,确定他没有什么大碍才抬起头。
她愣了愣神,自己也未曾想到再见面会是如此的状况。
“二,二哥……”
听到二哥两个字,他的心忽然一阵钝痛,三百年来,他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她,若不是背负了太多,他也想如这世间许多人那般,当一个和煦宽厚的兄长,护着掌心的明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算计她,每每都要伤害她。
望镜鼻尖略过一阵酸涩,头顶的雷霆愈发靠近,他知道云时召了天诀,今日必不会让他轻易逃脱,可他也不想逃。
为了今日,他丢失了爱人,摈弃了道义,欺哄了伽阖,他已经付出太多,再没有能失去的东西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势必要打开天幕。
看着他决绝的模样,云时心里腾升起不安。
“师父,我从来没有妄图摆布你,也不曾天真的以为能要挟你,毕竟,为了守住南海古战场,您连代寰都能亲手斩杀不是吗?”
被她握住的那只手骤然握紧,他紧张慌乱的看着她的眼睛,想要说些什么。
伽阖木讷的转头盯着望镜,喃喃道“你说什么?”
云时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大声说道“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
“就算不是那样!你也没有救她,师父,莫要再骗她了,都三百年多年了,我在海面看的清清楚楚,她以命祭蒙阙的时候,您可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若您出手,她本可以不用死”
伽阖感觉耳朵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从脚底蹿起一阵寒意,这才看着他的脸,颤抖着问道“是这样吗,曾经衡奕不让我看灯盏里的东西,是因为他害怕我想起来吗”
一阵笑声传来,望镜笑道“想起来?天帝和仙尊反复用忘川水浇洗的记忆,怎么可能让你想起来!而且,你可知为何不管人间还是仙界,他记得你不记得你,都要在你身边吗”
云时的脸色凝重,犹如带着寒霜的乌云压境,他制止他道“住口!”
她却冷静的问道“为什么?”
“天诀!”
他大喝一声,紫色的闪电迅速朝着望镜而去。
伽阖犹如鬼魅般闪至他跟前,生生替他挨了一击。
她紧紧的攥紧了他的袖子,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为什么?”
“数万年前,梵境的佛陀为了克制还未成熟的魔灵,亲手在魔族栽种了年岁树,为的就是时时刻刻的将两者绑在一起,冥冥之中,碧落黄泉,必会相遇”
犹如千万只蚂蚁漫过骨髓,那些义无反顾的相信,为他承受的反噬折磨,原来都只是一场笑话。
云时仓惶无措的看着伽阖,不是那样的。
心里炙热的爱意,浓烈诚挚的真心,想要相守的愿望,一切的一切,不仅仅只是命定,而是他真实存在有血有肉的感情。
手掌心里蓄势待发的天诀,却在下一瞬狠狠的打在兄妹二人身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