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他的脸,哽咽的说道“不想忘便好好的记住”
从遇见他,到义无反顾跟着他,她从来都没有奢望他会忘却过往,她要的,只是他能活的轻松些,自在些。
“只是你记住,她便不再是你的仇人,你们之间两清了”
她笑的很美,绚烂如怒放的牡丹,倾尽所有的艳丽。
“我们之间,也两清了”
她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昏昏欲睡,朦胧的双眼依稀看见了那个逐渐在脑海里陌生的脸靠近她,而后被他紧紧抱住。
暹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一片荆棘丛生的荒野里,有一个清冷的背影踩着刺忍痛前行,他身上的衣裳都被划破,鲜血淋漓也不肯停止。她想要跑上前将他从荆棘里拽出来,却在触碰但他背影的那一刻,周遭的枯藤尽数化为火红的花瓣。
而那个人的脸,被遮挡的模糊不见。
过往的那些年,因为有了暹娘悉心的照拂,她才能从多次的毒发中熬了过来,虽说早就知晓她是承颐的人,但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反而在承颐处处刁难之处偏帮着她。
或许就是她有一颗赤忱之心,所以承颐才敢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她望着那张绝美熟睡的脸,替她仔细的盖好了被子,想到多年来她挣扎在自己与承颐的恩怨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角。
“睡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转过身,承颐勉力撑着桌面,眼眸深邃,柔情悲郁的望着她。
为了打开自己亲手造下的九死一生,她以性命为祭,他为了保她性命,亦是将自己九成的灵力用来献阵,而后又拼命护住了她的灵脉,现下已然虚弱至极。
伽阖瞧着他的模样,心中的火气猛然窜天,他明知暹娘的心意,却还蓄意利用,将她一颗真心蹂躏,实在是过分。
她召出绫罗,将他捆住,一脚将他从二楼踹了下去。
他沉闷的哼了一声,却不想搭理她,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上所有的沉重都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一柄寒刃落至他颈前“祁婳的事,我替我娘给了你一个交代,那武硕的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他躺在原地,突然间笑了。
“哈哈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蠢笨”
她恼羞成怒的一拳打在他脸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挣扎着从地面坐了起来,下一瞬,那绫罗便如同松散开来,回到了她的手里。
伽阖震惊的看着手臂上缚着的绫罗,难道自己灵力微弱的连它也支配不了吗。
“不必想了,它本来就是我赠与婳儿的东西,自不会伤我”
他有些艰难的起身,狼狈的踉跄着走向一旁的椅子,遂即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
“以你对天君的了解,他对一个儿子宠爱到什么地步,才会放纵他随意厮杀功勋卓越的将军后裔”
伽阖的心瞬间沉了下来,紧盯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他轻声道“我要在这里等她醒来”
她轻笑一声,冷声道“随你,反正她是不会再记得你”
他微微笑了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柔软的一面。
“多年前,天门将军随天君四处征战,平定四海后,师父将兵符交给他保管,他死后兵符就传到了武硕手里,而天君一直以来都想要收回兵符,那盏聚魂灯哪有那么凑巧的就被武硕打碎了,而小阎殿同时也在,却免于责罚,而你我之间,还有婳儿的仇,我自然是顺势而下,将那笔账算在你们头上”
她脸色煞白,她知道他的虚伪自私和冷漠,魔灵的事,他害得魔族永坠黑暗,却依旧想遮掩自己的过错,堂堂正正的端坐庙堂高台。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此刻她内心已是怒火滔天,颤抖着咬牙说道“所以,你们就干脆杀了他?”
他瞧出了她的心思,继而说道“你最好不要妄动念想,当年忘川无人看守,妖孽肆意横行,他可是远坐于九重天之上动了动手指,便安定了下来,他派你下来也不过是幌子,不然你以为你那点低微的灵力能守住这里?你的记忆越来越混乱,只有住在这里,才能压住你在凡尘的记忆”
“他为什么要压住我在凡尘的记忆?”
承颐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如雷贯耳。
“因为他害怕你想起代寰的死和他有关,害怕你完成她打开魔族打开南海古战场的遗愿”
她的心莫名一紧,仿佛有一只手将她拉的离真相极其近,只要伸出手,便能明了。
“我在魔尊志里,并没有看见我娘是因何而消亡,是否因为她死在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