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身体飞过,让他们不敢懈怠分毫。
“康大人,小康大人,你们辛苦了!”沈令时笑着迎上来。
康启云见了沈令时,脸色一僵,冷哼道:“我们的确辛苦,沈大人倒是清闲得很!”
这是怨上他了?沈令时一笑:“下官已备好酒菜和热水,大人请上车。”
无论如何,这两位总算是给宁丰百姓做了些实事。
沈令时带着他们上车走了,小门里又走出几个人来。
杨大伯盯着远去的马车,脸色难看。
他不是官,只是个吏,在五里庙拼死拼活这么多天,出来却连个马车都没得坐。
“夫君,你终于出来了!”
杨伯母哭着扑上去,抱着杨大伯嚎啕大哭。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杨大伯脸色一沉,若不是她怀着身孕,他早把她推开了。
“赶紧回家,给我沐浴更衣,我还要去衙门报道!”
杨大伯匆匆赶到衙门,却不得门而入。
只有主簿出来,扔给他一纸文书,和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他放在县衙里的私人物品,文书则是解雇证明。
杨大伯看着文书上的内容,简直不敢相信。
文书上列了他两大错处:
一个是之前他参与攥写的材料出了错,造成了损失。
另一个是斥责此次他在五里庙消极怠工,不听管事安排,躲避劳动,给县衙丢脸抹黑。
两错并罚,他被除名了。
“我冤枉啊!”杨大伯扑上去,却被一个见机快的捕快一脚踢了回去。
主簿甩甩袖子转身回去,侧门在他身后紧紧关闭。
杨大伯明白,他是被人坑了。
那个材料,他只是参与编写,就算出错,主要责任人也不是他。
还有在五里庙,虽然他生怕被传染上瘟疫,行事并不积极,能躲的就躲了。
可管事的安排他怎敢不听?
当着管事的面,他可从来不敢偷懒。
当时他在五里庙一醒过来,发现连京城派来的两位大人都老老实实的听从管事安排时,他就知道管事的不能得罪。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得到一个这样的评价?
到底是哪个小人在污蔑他?
杨大伯急得满头大汗,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向来谨小慎微,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不远处,杨夏茉看着他瘫坐在地上,心里嘲讽不已。
果然,像他这样喜欢钻营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为老百姓做事呢?
现在被开了,真是活该!
杨夏茉却不知道,在管事的眼里,杨大伯的表现还是不错的,他最错的是做了得罪沈令时的事。
连许存芳都不知道,他汲汲营营数日,想把杨大伯搞下来,却不知沈令时早就动手了。
县衙外贴了告示,功德榜也又更新了。
告示上重点表彰了有功之人,胡不邪位列首位。告示上说,沈令时已经下令,胡不邪功过相抵,无罪释放。
不过杨夏茉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大多数都认为胡不邪功大于过,官府只说相抵实在是太小气了。
“许许,你怎么看?”
她很好奇许许的观点。
许存芳想了良久,叹道:“性命无价,不可相较。但三条人命和千万人命,若有取舍之必须,我会选择后者。茉儿,我是不是很虚伪?”
“没有啊,你只是没彻底想明白而已。”
得得插话:“想不明白就去杀猪喽!”
杨夏茉:“闭嘴!”
说完得得,杨夏茉笑眯眯的对许存芳说道:“想不明白就看我杀猪吧!”
许存芳:“……好。”
两个人向租来的马车走去,杨夏茉琢磨着,偷懒了一个多月,她得干活了啊,有钱了先置办辆马车。
“你看。”许存芳突然示意。
杨夏茉看过去,是胡不邪,他在儿子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
比起上次隔着篱笆墙见到他时,胡不邪人更瘦脸色更黄了,上车时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儿子身上。
以前她就觉得他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现在更是,就算是下一秒他就倒地上了,她都不奇怪。
街上人多车多,马车行进的慢,杨夏茉的车正好跟胡不邪的紧挨着并排缓慢前行。
杨夏茉听到胡不邪喘xi了一会儿,然后嘱咐儿子:
“以后,济生堂就交给你了。”
“师兄的儿子不懂医术,你给些银子打发了就是,济生堂的招牌不能砸他手里。”
“你头脑聪明,是做大夫的材料,有子如你,我放心了。”
杨夏茉皱眉,怎么听着跟交代遗言似的?
难道他真要病死了?
晚上,杨夏茉洗漱完毕歇息了,得得突然喊她:“胡不邪自杀了!”
什么?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得得:“胡不邪服毒自尽了。”
杨夏茉呆住了,这是胡不邪自己给她了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