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才可爱啊!
不像大人,想得太多,计较得太多,人不纯粹了,面目也可憎了。
章伟明所求,是想知道在他父亲心中,他和他的便宜弟弟谁更重要。
其实依她看,显然章严功更喜欢他的私生子,他攫取章家的钱财不就是为了他的外室和私生子吗?
不过现在章严功的说辞是捞的钱都给弟弟还了赌债,所以用这件事来当证明,于章伟明来说是没有信服力的。
那就得另想个法子了。
“你说我绑架他们怎么样?装吃人的绿林强盗,让章严功二选一给我吃?”
杨夏茉摩拳擦掌,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而且强盗诶,她还没尝试过!想想就觉得很好玩!
许存芳无语:“你可是大侠,就不怕声名毁于一旦?而且奉安镇无山无水,又是天子脚下,突然冒出一个吃人的匪徒?”
杨夏茉想了想,许许言之有理,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一时间她又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便只好让系统盯着章家,准备见机行事。
几天之后,章家突然来了人,说章严功的父亲突发疾病,让他们赶紧回去看看。
这个世间极重孝道,虽然章元娘并未痊愈,但还是赶紧收拾了东西,带上了礼物,还从镇子上请了大夫,跟随章严功一起去了他的老家。
两人到了陈家,果然看到病哼哼躺在床上的陈父。
章严功扑倒父亲床前:“爹!你怎么了?”
陈家小儿子陈严名哭丧着脸:“大哥,大夫说咱爹不行了,呜呜!”
“不许胡说!李大夫,您快给我爹看看。”
李大夫走上前,先看了陈父的眼底舌下,又把了脉,摇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听了这话,章严功几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请他开方。
拿到方子后,章元娘立刻让下人去煎药。
然后李大夫说他留在此也无用了,这就要回去了。
陈家的人都没动,章元娘付了诊金和药费,然后送李大夫出门。
李大夫却叫了章严功:“章老爷,我那还有副药丸子,你过来拿一下吧。”
章严功皱皱眉,一副药丸子而已,章元娘不能拿吗,非要叫上他?
不过大夫都开口了,他也只好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陈家门,李大夫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其实陈老爷子的病也不是不能治。”
一听这个,章严功顿时急了:“那你不早说!”
李大夫苦笑:“不是我不早说,只是这法子太过残忍。要治这病,方子好开,药虽贵重,但以章老爷的家境也负担得起,只是这药引……”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五到十岁至亲男孙的一只眼睛!”
陈父有三个男孙和一个孙女,但只有章严功的两个儿子年纪在五到十岁之间,便是章元娘的儿子章伟明和章严功的私生子陈继业。
只一瞬间,两人就想通了其中的厉害。
章严功还好,只是脸色铁青,而章元娘却是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章严功半抱着妻子,问李大夫:“除此之外,当真无救?”
李大夫摇头:“除非菩萨显灵。”
章严功扯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菩萨?便是这世间真有菩萨,会降临陈家这种烂到底的人家?
“哎,老爷子还有几天时间,你们好好想想吧。若是……再来找我。”李大夫上车走了。
章严功半抱着妻子,低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他将妻子抱回院子,陈严名过来:“嫂子怎么了?大夫说什么了?”
章严功瞥他一眼:“无妨,你嫂子本来就病着,被大夫一吓就撑不住了。”
陈严名瞅着章元娘,似乎有些不相信。
见他盯着妻子,章严功不悦的瞪他一眼,将妻子抱回了房间。
许久之后,章元娘幽幽转醒,睁眼看到陈旧的蚊帐一时有些迷茫,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在丈夫的老家里。
想起李大夫的话,章元娘落下泪来。
公公是必然要救的,可是该要谁的眼睛呢?
伟明是她亲生,她怎舍得?
若是要剜继业的眼睛,且不说别人会怎么说她这做嫡母的,怕是严郎就第一个不肯!
严郎有多爱继业,她不是没有察觉。
她恐慌起来,喊了起来:“严郎!严郎!”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章严功进来,他打发丫鬟:“去外面守着,谁也不许靠近!”
他脸色阴沉极了,看得章元娘一阵害怕,可是她心底更惧怕的事驱使她从床上挣扎起来,拽住他的衣袖。
“严郎,你更疼明儿对不对?”
章严功看着衣袖上的手,又对上她期盼又忐忑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元娘,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终于自私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