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王在一旁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工部尚书王轩。
向来气定神闲的俞妗盏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俞霜儿怒火中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和白邺的交情旁人是不知的,就连杨媣绾也是。
只见杨媣绾使劲拽着她坐下,就怕这没脑子的心中生大义,又替天行道,惹出事端。
只见场下的医官小跑着过去,查看了半天,幸好白邺只是晕了过去。
场下的中书左丞白泰怒不可遏,立马下了席疾步走了过去,这边少詹事钱宽也小跑着跟了过来,白泰蹲在白邺面前呵斥着王炔和钱恕。
意思是,但凡白邺出了一点事,你们谁都别想开脱!
那王轩却不紧不慢的才走过来,眼瞧着白邺被抬下了场,安慰白泰几句什么小孩子玩闹不懂事之类的话,便回席了。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这简直是人间险恶啊。”
席上的杨媣绾轻摇小扇看着热闹,面露同情之色。
“那钱宽只是个四品,所以巴巴的凑过去讲好话。而那王轩是谁啊,工部尚书,二品!就算他儿子这般给人家难堪,到他这里,那都不算事儿。”
俞霜儿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此事虽不算上什么好事,但也不能坏到将整个迎秋宴都破坏掉了。
尤其是越夫人,她可不想因为个左丞之子就把今日的算盘全泡汤,于是便由她出面讲了几句表面客套的话,以示安慰。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看到,我也表示沉痛。大家切勿担心,我们国公府定会负责这一切。我们这个左丞之子白邺算得上是好儿郎啊,对待比试这般奋勇,应当值得嘉奖!我相信白邺也不希望因此而打断大家的兴致是吧...”
出事的时候众夫人眼巴巴地瞧着,还希望能终止比赛,或者再不济走动走动,能得了空告知自家姑娘小心着些。
不过一听越夫人在台上讲的这些话,这迎秋宴是绝对要继续下去的意思,便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了起来,看来今日是断不可能放过她们了。
“文场书项,武场蹴鞠,参试者入场准备——”
众人皆翘首以盼望向武场希望还能一睹小侯爷的风光,却半天寻不见他人。大家都四处巡视他的踪迹,却在男眷席高座瞧见了他。
只见林昱舒独坐在靠近武场的这边,执着一柄折扇轻摇。那扇下还有一块白玉坠,连带着赤金色的流苏,贵气优雅。
一旁的万佩佩眼巴巴地瞧着小侯爷,又惋惜了一下,摇了摇头。
“果然,这地位不同啊,连带人的气质也不同。不过今日倒是可惜了,这武场折桂竟要落入王炔手中。”
“你说什么?”
赵絮儿一个激灵看向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武场折桂怎么可能落入那等小人手中?
“我说的没错啊。”万佩佩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
“武场的前三小项都是以组团的形式参试的,而根据各人在队伍中表现如何决定分数高低。”
“第一场捶丸时王炔和白邺那组是对立的,王炔分数一般;第二场马球时,他虽和白邺一队,但是林昱舒在对面,分数虽不高,但毕竟是进了球,比同队的人高出那么一些。”
只见赵絮儿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既如此,那分数也不算很高,你为何会说他会是折桂?”
万佩佩放下茶盏,面带媚笑,语气里皆是嫌弃她的孤陋寡闻。
“可你不知啊,这十八般武艺虽没谁能样样精通,但起码通那么一两样也是可能的,王炔就是如此。”
“别看他捶丸和马球不怎么样,蹴鞠可是在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厉害,尤其是进球,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了,人称‘风流眼小将’呢!这可不一下子就能和旁人的分数拉开差距来了?”
“我本想着小侯爷今日来了,在蹴鞠这项便能压住他的风头,谁知只比了一场就不上了,难道这小侯爷也是怕了王炔的球技?”
“他步射也很好吗?”在旁的吴语嫣也好奇的问道。
“这倒是未曾听说。不过但凡只要发挥正常一些,折桂是他的没跑了。若是此前白邺未受伤,估计还能与之一搏,可眼下...”
可眼下如此,除非有人参加了前两小项且分数差距不大,最后一项步射又精湛,才能阻止王炔夺魁。
那这人不就是...钱恕!?
一旁的杨媣绾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彩头竟落入这一对狐朋狗友之中,心中倒是替白邺不平。
“倚强凌弱还乐在其中,这其中滋味可得让他们好好尝尝...”
杨媣绾转头看向俞霜儿,刚刚她明明好像说了些什么,却又没太听清。
只见她愤然之色逐渐消散,倒是越发平静了些,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还未到立秋,杨媣绾却打了个哆嗦。
不知这促狭鬼怕不是又想出什么来祸害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