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大放异彩。
这若是表现好了,为自家门面贴金子不说,说不定还能被达官贵族瞧上。若表现不好,便是如同往门前泼脏水,以后寻门亲事也是难的。
每年也有不少名流夫人们前来,细挑着哪家称得上未来的儿媳和女婿。
而现在中书丞相家白邺呼声就很高,年年武试排名靠前,前年更是得了第一做了魁首。每年迎秋宴结束,便会有大批大批的上门下聘书,可都被一一回绝。
俞霜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干嘛,想让我带着四姐同去?”
“那自然是极好的。可你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别说迎秋宴了,出府都难!”
“哎!这你不用担心。徒儿肯定能办成此事,放心好了。不过这成果如何嘛”
她嘿嘿一笑,道:
“自然是也取决于你的酬劳有多少了。”
他微微皱着眉,道:
“徒儿帮师父,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做事还要酬劳?”
“欸!这哪里是天经地义的事!劝四姐这种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执拗的很,若是被她认定了的事,那可是劝不得的!”
“你想要什么?”白邺眯着眼瞧她,也不拐弯抹角了。
“半年零花。”
“成交!”
白邺走后,俞霜儿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翌日。
南沁院内,二人正对着弈。
一人身穿着玉色齐胸襦裙,披着银织白鹭披帛;头绾朝云近香髻,别着银蝶钗,秀气怡人。
另一人身穿青莲交领襦裙;绾着随常螺髻,插着白玉笄;手持着墨绘江南团扇,娴熟大方,姿态闲适。
“你这次倒是便宜她了,想着法儿的让她躲过二姐。”那穿着玉色襦裙的女子先开口。
“六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另一女子笑着掷了枚黑子,“本就是那伯爵府有错在先,霜儿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没见哪家打了人还这般理直气壮的,你倒是个帮亲不帮理的。”
棋面上现在虽是那边的黑子更胜一筹,但这边的俞苒烟却还是不慌不忙的接着话。
俞妗盏摆了摆手中的团扇,笑道:“你少来打趣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被闹得人尽皆知,那韶阳郡主的名声,可是要白白遭殃了。”
思量了半日后,俞苒烟终于与夺,下了白子。
“我看未必是白白遭殃。”俞妗盏笑着又迅速落了黑子,“此事一出,还无意间让我们太傅府和侯府走近了些。再说那伯爵府才真正是栽了跟头,既得罪了侯府,又被上京城口诛笔伐,推到风口浪尖儿上。”
俞苒烟思琢半日,手中的白子就是不知落哪妥当,故带着一丝怨闷道:
“也是的了。他们算什么,也敢攀郡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为何物,不要脸面为何等滋味了。”
俞妗盏却风轻云淡道:
“我想着,侯府虽然明面上没说些什么,但自然也不会让郡主白挨这个亏,私下定会让徐瑾周不好过。”
又见俞苒烟下棋下的有些燥了,她便柔声训道:“切勿焦躁。平日不知说过多少回了,对弈最讲究气。无论棋面如何,都要气定神闲才为最。”
她忽而又抬袖笑道:
“不过六娘是比最开始的时候要好些了,起码不会像当初那般直眉怒目摔棋子了。”
“谁能都像你一般,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俞苒烟嘴角撇了撇,“迎秋宴降至,四姐打算去否?”
“我虽是不想去的,但一定有人是会要我去的。不过去看看也好,听说那国公府的越夫人向来是最好面子的,想来今年的迎秋宴也定是办的体面。”
她下了最后一枚,棋面上的输赢已尘埃落定。
俞苒烟反而是松了口气,终于是下完了。
“我也是不想去的。每年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人与我比试琴艺,遇不见什么实在的对手,却也是没什么意思的。”
“如此骄纵轻敌,迟早是要惨输一番。”
俞妗盏拿着团扇轻拍了她的额,“不如今年我上场去,与六娘你切磋一番,如何?”
“四姐可莫要唬我了,我这般琴艺也就做做样子给外人看,在你那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心里清楚得很,俞妗盏的琴艺如今还是在自己之上的。
“只要六娘勤于练习,那上京城第一琴女的称号迟早是要落到你头上去的。”
俞苒烟皱了皱眉,没再讲话。
因为她是真的相信天赋这一说的。
俞妗盏天资聪颖,自小学什么都快。大了之后,虽德言容功琴棋书画是样样出众,却不想出去逞工衒巧露才扬己。
若是俞妗盏上了迎秋宴的台面,那必定是大放异彩,上京城第一琴女的称号,也早就会被当之无愧地定夺在身了。
哪像自己,即便是春夏秋冬,风霜雨雪的坚持苦练着,每年还不是要和那几个名门千金斗上好些个回合,才能分出胜负的。
思及此,她便自愧不如,羞着脸说了句,“去练琴了。”
俞妗盏也是大概猜到她想什么了,便点了点头,任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