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镂空木雕栏做的甚是精细。记得五姐最欣喜的便是那刻在上面镂空的百鸟朝凤图。
进了屋后,就见俞苒烟黑着脸坐在中央处正品着茶。
今日她上着藕色绪藤衫下配浅绿莺络裙,头上除了有几只钗以外还有一只步摇,那步摇上的的几枚珠儿也随着她的回眸,叮当地碰撞作响。
“六姐姐今日的打扮真是秀气可爱。”
俞苒烟的脸色依然难看着,显然是没有被她的两句好话所迷惑。
“你还真有心情,不紧不慢的。”
她也不惧色,假意惊叹着,“哟,这是怎么了?能让温文尔雅的六姐姐都动了怒?”
“伯爵府那小公子的事,二姐已然知道了。”
这一句话,就使俞霜儿变了脸色。要说这府中上下谁最能管教她的,就属二姐俞望西了。
“二姐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那赖皮狗来告状了?”
俞苒烟把茶盏使劲儿的磕在桌上,碰出了好大的动静。
“怎么,死到临头你还想报复回去?我且实话告诉你吧,你打他的事在上京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她拍了下脑袋,愤恨道:“天爷啊!我怎么昏了头让赵絮儿知道此事!都怪这娘俩!”
俞苒烟见她这般顽劣不知悔改,摇了摇头,也不打算理了,起身就要出去。
俞霜儿见状立马低下身来拽着她的腿,可怜地哭诉道:“哎哎哎!六姐姐,我的好姐姐!我求求你了,救我一回!”
俞苒烟低头肃着脸看她,“我若是不帮呢,你又能奈我何?”
“才不会呢!今日回府不见二姐姐拦我,却是六姐姐在此等着,不就是因为六姐姐你想帮我吗?”
俞苒烟见她一脸鬼精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坐了下来。
“是四姐想的法儿,我们把二姐支了出去,使你与她错开。待会你便去祠堂罚跪,若是二姐回来了,见我们已经罚了,顶多是在严词厉色几句,断不会再对你做些什么严惩了。”
“好!”俞霜儿突然喜笑颜开,哪里有着刚才可怜巴巴的样子?
只要不让她落入二姐之手,跪什么祠堂都行!
俞苒烟用食指点着她的头,“你啊,下次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躲得过这次,还能躲得过下次吗?”
她却厚着脸皮道:“先躲过初一,十五以后再说!”
这日俞望西回来,果真是气的愤愤然。才进了门,就问那俞霜儿在哪院的房,还说着今儿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而后却得知俞霜儿已经被罚跪到祠堂了,更是恼了。
“这混账!来人啊,快去把她弄出来,今儿无论是用抬得还是背的,请的还是抱的,都得给我弄出来!”
一刻钟的功夫连派了好几拨人去祠堂,好说歹说,那俞霜儿就是跪在那摇着头不出来。
“平日里任你胡闹也就算了,我不见你几日,女儿家的竟学会打人了?反了你!爹爹不在家,你就这般丢太傅府的脸面!混账东西,还有脸面躲进祠堂?那列祖列宗的脸面早就被你丢尽了!别以为躲进祠堂我就拿你没法!”
俞望西是万万不敢站在祠堂边儿骂的,她只能坐在东厅堂一吐为快,不过声音嘹亮,别说在东香院里的祠堂了,连西潇院里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西潇院里住的正是俞雪嫣和俞有音两姐妹。
“这二姐姐今日是发了疯不成?霜儿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俞雪嫣站在窗前,一边听着外面破骂不停,一边又担心着。
“三姐儿你只管放心好了。二姐再怎么生气也是不能硬闯了祠堂,这是规矩。只要霜儿不出去,今日便可保她性命无忧。”
俞有音在案前做着账,一刻都未曾停歇。她也想看这盛大的热闹,只是抽不开身。
俞雪嫣从窗前走到案台这边,俨然道:
“还说她呢,你快先想想你自己吧!若是让爹爹和二姐知道你偷偷在外面做商贾之事,那场面可不比今日差了!”
还未等俞有音说些什么,就又听见东厅堂的那位口吐芬芳了。
“混账东西!你是想气死我吗?我若早日飞仙你就功德圆满了不是!”
俞有音撂下笔,感叹道:
“听这情形,暂且应该是轮不到我了。得,今晚太傅府这几十口人啊,谁都别想睡得安生。”
西潇院听的是这样清楚,别的院也亦是如此。
这俞望西到底是年轻气盛火气大,痛骂到了亥时才肯停歇。
她亦不知,俞霜儿早就跑去了祠堂后面耳房的床榻,安生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