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没办法为了贪图自己锦衣玉食般的日子,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庄凘宸追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朕说了,这件事不许你插手。”
“臣妾做不到。”岑慕凝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些哭腔:“中南,若臣妾没有计算错,舅父的兵力现在都在那。只要他肯调转枪头,替皇上解决掉中南的隐患,到时,皇上御驾亲达,收拾残局,只当是我朝君臣联手,做一场好戏。没有人会追究使用了什么手段,更没有人会怀疑褚家的忠心。皇上,即便事后您设法收回褚家兵权,甚至不许褚家后辈再踏入朝堂为官都好。臣妾只是要他们活着,要他们活着!”
殷离不得不敬佩皇后,这的确是个绝佳的办法。但就看主子会不会点头了。“主子,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御驾亲征,总不能空手而归。属下也觉得中南祸患才是最该收拾的。”
“求你了。”岑慕凝含着泪看着他冰冷的眼眸:“让臣妾试试……让臣妾试试……”
庄凘宸松开了她的手,眼神依然锋利:“若褚荣志不肯,三日内不曾发兵往中南,朕便废了你,与褚家一同治罪,你仍然坚持要去吗?”
“多谢皇上恩典。”岑慕凝伏跪在他面前。她可不当皇后,可是她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开,无能为力。
“送她去。”庄凘宸气的胸闷。他始终不明白,究竟对她来说,是褚家更重要,还是和他的情分。
“是。”殷离恭敬领命:“皇后娘娘,请更衣,属下这就送你去见褚将军。”
“多谢皇上。”岑慕凝抹了把泪,转身返回内室更衣。
庄凘宸一直绷着脸,不吭声,这样践踏他的威严,她是第一个,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叛军营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突围摸进了内室,直接来到褚荣志面前。
褚荣志警惕的看着他,却在他揭开蒙面黑布那个瞬间,整个人都懵了。“滚,滚出去。你们通通滚出去!”
褚荣志冲着那些进来护卫的兵士咆哮道:“滚!”
所有人都被他这架势吓住了,连忙退了出去。
褚荣志颤抖的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他的双臂:“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是孩儿不孝,累着父亲做出这样的忤逆之事。来日,孩儿就算下了黄泉,也没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父亲,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孩儿贪图美色,不分忠奸,不听劝阻,犯下大错,父亲,这一切错处,都该让孩儿自己承担,求您了,收兵吧,向皇上投降吧。”褚培源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他沉痛的跪下,满心愧疚。“父亲,投降吧。”
褚荣志狠狠朝他肩旁锤了几拳头,手打疼了,才咬牙切齿的说:“没有用了,皇上不会宽恕为父,不会宽恕褚家。御驾亲征,必得凯旋而归。为父死不打紧,可惜了祖上多年的清誉,全都毁在咱们父子手中。”
“不。”褚培源连连摇头:“一定还有转机,父亲,皇后娘娘出宫了。她一定会设法劝阻皇上的,只要您肯投降,只要褚家交出兵权,尚有一线生机。”
“你怎么不拦着皇后?”褚荣志又恨又恼,又给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我妹英年早逝,死在歹人手里。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才从岑贇的指缝里逃出来,贵为一国之母,为父错了,你错了,她有什么错?皇上一向狠辣无情,她若是违背圣意为你我父子求情,即便解除眼前的危机,也是断送了她的前程。皇上不会宽恕她的。咱们这是做什么孽……”
“都是孩儿的错。”褚培源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承诺一辈子对她好,便会弄得鸡犬不宁,身边所有的亲人都跟着受连累。到底是他爱这个人爱错了,还是他爱的这个人错了?“孩儿一定会设法补救的,父亲,您赶紧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不要迁怒褚家,不要伤及皇后……”
“唯有……”褚荣志思忖良久,才道:“唯有给皇上此刻最想要的。”
“父亲是说……中南?”褚培源心口一紧:“中南凶险,这些年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父亲,儿子愿意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只求做一名兵士,随父亲出征中南。权当是抵偿儿子万分之一的过错,请父亲成全。”
“也好。”褚荣志点头:“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几时起兵?”褚培源皱眉问。
“只等皇后娘娘来过,便动身。”褚荣志倒吸了一口凉气:“宫里总有话传出来,说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与娘娘格外厚密。当初废帝在时,皇后娘娘便想方设法不顾安危,为皇上筹谋。这话不知是真是假。但愿,这次的事情,不会牵连娘娘。否则如你所言,将来我有何颜面去见我那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