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沈离握拳抵唇,深邃黑眸中,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声音微哑,“不许张扬,若被旁人听见,朕摘了你脑袋!”
春生咧嘴笑,“是,奴才晓得。”
他连连点头,抬头时,余光看到沈离外衣下,那被血染红的里衣。脸上的笑登时如潮水般褪去,惊骇道:“皇上,您的伤——”
春生不提醒,沈离甚至没有意识到。
他咳了声,垂眼看了看。
“小事。”
说罢,抬脚就走,丝毫不知道,他的这副模样,给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我的皇上啊!这哪里是小事儿,军医呢?快来人啊!”
沈离来打仗的时候根本没有带春生,反倒留下他在京中伺候苏胭。这回苏胭带上他时,他还很高兴。
可现在一点都不高兴了。
皇上他居然如此不在乎自己的龙体!
这都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
冥冥之中,春生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字。
“别声张,”沈离淡淡瞥他一眼,压低的声线沉哑惑人,“吵到皇叔歇息。”
春生:“……”
皇上您看到没有?我都快哭了。
您就不能先止止血?再这么流下去,任由您身体素质再好,那也扛不住啊!
最后,沈离还是被春生缠着,让军医重新包扎。
他们不像是春生,在军中,沈离虽是君王,却也似他们的友人。
一些话说起来,不似旁人那般疏离与谨小慎微。
“皇上,您这伤昨日不是已经止血了?夜里您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口撕裂成这样,莫非是去演武了?”
春生耳根发热,眼观鼻,鼻观心,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他难道要说,其实昨晚,他听了一夜的墙角?
他只是个太监啊!
“咳。”
沈离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的“唔”了声,“朕睡觉不老实,兴许是在睡梦中扯到了吧。”
军医抽了抽嘴角,狐疑的打量他。
“是……吗?”
他怎么不太相信呢?
“是。”
不是也得是。
沈离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你辛苦了,待班师回朝,朕定好好嘉奖你。”
军医:“……”
皇上今天,有丶奇怪。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军医,帐子里又迎来了他麾下大将与军师。
一群人赖在帐子里,就是死活不肯走。
然后半天时间又浪费了。
沈离掐了下眉心,双手环胸往椅子中一靠。
开始出神。
坐在两侧的将领们吵的不可开交,各持己见。
“不行!必须打回去!替我们的兄弟报仇!”
不知道现在皇叔醒了没,可用膳了。
“若不是九王爷赶来支援,我们这次就要全军覆没了!皇上,末将建议,还是暂且养精蓄锐,莫要逞强!”
唉,这军营的食物,也不晓得皇叔用不用的惯,真是苦了她了。
“屁!我们现在粮草充足,正是打回去的好时候!”
皇叔的皮肤真白,又滑又细。
“你才放屁!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兄弟,将他们的遗体妥善安置才是正事!”
皇叔的声音真好听,尤其是昨夜。